任平生喊聲驟停,想起她說過要找根好線換掉傷口上苧麻皮的事,奇道:「你偷羅家的線了?」
從他醒來之後兩人一直在一起,又沒去逛什麼針線鋪子,這線怕只能是她順來的。思及此處,任平生嘿嘿一樂:「想不到你這麼大個陰間的官,也跟我一樣是個偷雞摸狗的同行啊。」
莫大人聞言哼笑,抽出任平生肚皮上苧麻的手更重了一些,雖說不痛,但任平生整個身子都被拽得彈了彈,仿佛一坨任人蹂躪的破布娃娃。
抽完了苧麻,莫大人騰出手來往腰間小香囊里尋摸兩下,摸出一團白線來,任平生定睛一看,正是羅老夫人腳上那團半天砍不斷的東西。
「你跟羅家有段孽緣呢,羅家小公子放狗咬破了你的肚皮,羅家老祖宗的塵緣這就來縫好你的肚皮。」
想到要用那老婦人屍體上的東西在自己身上穿來穿去,任平生一陣惡寒,重又掙紮起來。可莫大人卻不由分說摁住他,也不用針,就把白線的一頭擰緊擰硬,直接穿進苧麻留下的洞裡,大開大合地縫起裂口來。
任平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動作,老婦人的塵緣線發著光鑽進肉里,莫大人穿一下拉一下,塵緣線就消失在合緊的皮肉中,只留下一道淺淡如陳年舊疤的痕跡,微微凸起。
不多時,莫大人縫完了裂口,塵緣線還多出一截,她隨手挽了個花結,整團塞進了裂口中,一邊塞一邊念叨:「她這條塵緣雖不太乾淨,也淨夠你的皮囊緊上兩三年了,且先將就著吧,等有機會了再給你找個更好的。」
說罷又左右張望一番,見巷子右邊有戶人家開著窗眼,三兩下翻上牆去,隨手拿了件衣裳跳出來,叫任平生穿上。
任平生穿好衣裳站起來摸摸肚子,觸感確實比苧麻皮好多了,行走兩步,也沒了先前那種肚腸亂晃的感覺。莫大人不耐煩地解釋了兩句,他雖說已不算活人,但用的還是陽間的肉體凡胎,而死人身上剝下來的塵緣線,縫補凡間軀殼再合適不過了。
只可惜這種塵緣管不了太久,時間一長就會慢慢在皮肉里化開斷掉。要想永久地把身體補好,只能去找根乾乾淨淨的塵緣。
「哪裡有乾乾淨淨的塵緣?」任平生追問道,「是好人的塵緣才幹淨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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