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春深處里那位大人物雖沒再送包袱給莫望,卻也沒閒著。方才就好一陣鬧騰,劉婆婆梁婆婆摸進去看,說是有個老頭子叫人把花魁娘子綁起來了,推在春深處的二樓,站在棺門巷口抬頭就能看見。
眼下,棺門巷裡的老鬼幾乎傾巢出動,都圍在巷子口仰著脖子看鬧熱呢。
莫望嗤之以鼻:「老東西這麼多年沒點長進,愈發下作了,連孕婦都下得了手。」
幾人都聽出來她是動了怒,再是個不理人間事的老鬼,也沒真長一雙看著人家因你而一屍兩命的冷眼。果不其然,她在院子裡煩躁地拽了一會兒槐樹葉,就怒氣沖沖地出了門。任平生十分自覺,師父沒喊他,他也忙不迭跟上了。
莫望也沒把他罵回去,畢竟尚算傷員,正好支使任平生給他下力。師徒兩人一個滿臉不耐,一個屁顛屁顛,摸進重兵把守的春深處,不耐煩的師父還好,做徒弟的卻冒出些許冷汗。天可憐見,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街娃,何時見過這麼多面色冰冷的官兵!
任平生只能慶幸自己已經死了,更慶幸的是,那位位高權重的老東西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找的是究竟是人還是鬼,是以只有重兵隨行,並未弄些什麼世外高人,道士和尚之類的來做法。如若不然,任平生還真有些擔心,他們師徒倆一個傷一個弱,能不能全手全腳進春深處的門。
對此莫望卻嘲諷一笑,朝任平生啐道,那老東西定是猜到了什麼,才會綁著孕婦逼人現身。那神色似怒似愁,任平生形容不上來,只聽她頓了半晌才繼續道:「他雖不是個東西,但畢竟也活到這把年紀了,不至於平白無故如此心狠手辣。」
至於他既已猜到了什麼,又為何沒有對症下藥找人捉鬼,這話任平生沒有問,莫望也沒有再說。
侍衛大多守在院中和大堂,上了二樓走廊,倒是一個人影也沒看見。莫望渾若不知似的,熟門熟路往秦樓月的房間走,推開門一看,屏風後那扇正對著棺門巷的窗戶邊,果然綁著那位艷名遠播、身懷六甲的花魁娘子。
秦樓月還穿著去得意山莊時的那身素衣裳,怕是自那日起就失了自由,如今綁在此處,頭髮散亂,嘴唇乾裂,形容萬分狼狽。
莫望顯出身形來,卻在任平生胳膊上一拍,叫他不要現身。畢竟人鬼殊途,又是跟天子打交道,能不露面的,還是不要往外冒的好。秦樓月聽到動靜,費力抬眼望去,頓時喜出望外,嘶著喉嚨喊道:「莫姐姐!莫姐姐!你終於來了!快救我,救我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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