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望笑嘻嘻地一把糖分出去,幾個孩子水也不打了,七嘴八舌就把覃補拙說了個乾淨。這人原先是寒嶺著名的讀書人,村子裡都是窮人家,識字的都不多。好不容易出了個覃補拙,十六歲考了童生,也不是多好的成績,無奈在寒嶺卻實在難得,一時間人人奉承,村長還想上門結親家的,結果教他讀書的那個老頭子非說覃補拙已與他女兒定了親。
後來覃補拙一直要考秀才,考到這麼大年紀了,還是個童生。成績沒有,脾氣越來越大,打雞罵狗的,也越來越不招村里人待見,原以為是個金鳳凰,這麼些年下來,成了人人笑話的野雞。
任平生嘀咕道:「他都結親了,竟還有相好的呢?」
還是那個最大的孩子,懂些人事了,一聽「相好」倆字就嘻嘻直笑:「那也不奇怪呀,覃補拙原來那個相好,聽說一直惦記他呢!秀才郎嘛,都有幾個不開眼的痴女娘的。」
「什麼原來的相好?」任平生蹲在井邊細問。
「我娘說就是他老師的那個女兒呀,說是定了親,後來也沒結親。老頭子早死啦,他女兒我也沒見過,只聽村里人說過。」
「那他結親的是誰?」
「是前頭莊子裡的,可慘嘞。」那孩子說著打了一個冷顫,顯是想到什麼,有些害怕,聲音都放低了,「覃補拙的小舅子都叫他打死啦!」
任平生心裡咯噔一下,卻見莫望也苦著臉對望過來——住在寒嶺,打死了小舅子的,不就是瓜娃子龍兒的那個姐夫嘛!
第35章 白眼郎
瓜娃子龍兒死的時候,莫望帶著任平生也來了寒嶺,只不過還沒進他們家的門,就見龍兒的姐姐抱著他的屍體往三頭崗去了。聽旁邊人議論,是那姐夫見死了人,又仗著岳父母生死不知,沒人奈何他,就嫌棄地讓妻子趕緊把屍體丟出去。
從斷氣到出門,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功夫。
這回因為萬家春,師徒兩個倒是第一次看見了覃補拙長什麼樣子。
「好皺巴的一張臉!」莫望驚嘆道。
任平生也嘖嘖稱奇,說來覃補拙也不過三十來歲,額頭上竟已經刻了個亖字紋,大概是長年發脾氣瞪眼睛導致的。再加上一張臉又是腫脹又是坎坷,擠出嘴邊兩道深溝,看得莫望直手癢,恨不得找個熨斗把他的臉好好抻平。
萬家春好歹是見過世面的,怎會與這樣一個拿不上檯面的男人有牽扯?
若按照井口孩童所說,萬家春就是當年覃補拙老師家的女兒,那覃補拙毀了婚,又叫萬家春一個人落進春深處那種地方,他們兩個之間,怎麼算也該有點深仇大恨才對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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