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腦子一炸,條件反射地把詠萄推開,無意識中力氣大得驚人,詠萄後背重重撞上電梯牆,疼得捂著後腰蹲下去。
老劉追了下來,皺眉隔開兩個人,擋住詠萄,「舒澄澄,別動手。」
詠萄不知道磕到了哪裡,還沒站起來,疼得滿頭是汗。
舒澄澄乍著手在原地愣了半天,使勁掐了一下發緊的喉嚨,想問問詠萄碰到了哪,剛彎下腰,詠萄突然抓住她的裙角,澀聲說:「你是個煞星。劉大渝他要不是給你賣命,也不會累出心臟病,現在他辭職也好,我全力支持。你想讓他回去?我不同意,沒門,你做夢吧。」
舒澄澄已經不在乎老劉回不回去了,詠萄滿臉的蔑視嘲諷,把她戳成一隻篩子。
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,老劉一邊打電話給醫院,一邊把傘遞給舒澄澄,順勢把她輕輕一推,「你走吧。」
真不錯,人人都有家。
外面的雨越下越大,風也大,舒澄澄抱著畫布撐著傘,邊走邊給律師打電話,「怎麼往牢里送東西?」
律師很幽默,「遊戲機和 ipad 都不行哦,你要送什麼?」
「顏料,」舒澄澄啞聲說,「沒什麼,就是送點顏料。送完這個我就不管了。」
舒澄澄不想做夢都夢到舒磬東抱怨沒有好顏料用,她和舒磬東都是人渣,應該同病相憐。
律師給了她個地址,讓她明天把東西拿去,他委託熟人去送。
大晚上的,舒澄澄也不知道去哪買顏料,打車拐去以前校門口那家文具店,店主正在關門打烊,她蹲身攔住關了大半的卷閘門,「賣我兩套顏料,喬琴也行,倫勃朗也行,有什麼拿什麼。」
店主是個老太太,八年不見,老得更厲害了,蹣跚著回小區裡的庫房取顏料。
門關了一大半,人進不去,舒澄澄在小店門外等。
夏末秋初,榕城的風大得嚇人,老劉給的舊傘被風一卷就脫骨成了個架子,她把傘收起來,扯下傘布包住畫,畢竟除了這個她什麼都沒有了。
手機只剩下一格電,舒澄澄剛付了款,就有電話打進來。
她手抖得點不到掛斷鍵,但雨滴在屏幕上滑動,反而自動接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