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止放她走了,沒有再步步緊逼。自由來得徹底而突然,一時之間不好適應。
她起來吃宵夜,邊吃邊看手機上的本地新聞。
今天早上,霍川櫻也來了江城,厲而川去機場接她,新ᴶˢᴳ聞照片上兩人都穿黑色風衣,風雨飄蕩灰暗,蓋不住沉甸甸的權勢威望,媒體形容這兩人是幸運大贏家,他們押對了霍止,即將扶搖上青雲。
霍川櫻,又一個故人。
舒澄澄曾經想過萬一在東山客碰到霍川櫻會怎麼樣,現在霍川櫻終於來了,幸運的是她已經不在東山客,霍川櫻跟她沒關係。
但是第二天,霍川櫻來找她了。
這天清早,舒澄澄換了身舒服邋遢的衣服去公司。最近這些日子她閉目塞聽,世界還是一樣熱鬧,女王去世了,名畫被偷了,文化圈誰和誰吵架了,娛樂版誰結婚了誰離婚了,江城什麼路段出車禍了,她看朋友圈看得津津有味。
李箬衡還沒來上班,舒澄澄照例叼著三明治端著咖啡去他辦公室簽字蓋章,有位女士和她的秘書已經在裡面,秘書等在門邊,女士正站在窗前看風景,背影挺拔優美,是傳聞中蒞臨江城的霍川櫻。
舒澄澄不喜歡別人不請自來,但霍川櫻要進一間辦公室,是沒人會攔的。
她敲敲門,霍川櫻轉回身,對她伸出一隻手,「八年不見了。現在我應該叫你舒小姐。」
隔著幾米,霍川櫻站在窗邊,打量她亂七八糟的裝束和嘴裡的便利店三明治,目光像無影燈,把她兜里有幾分錢和加班到幾點都看明白了,然後等她過去參拜。
霍家長女依舊傲慢得不加遮掩,令人討厭又不敢討厭,不過現在舒澄澄至少知道霍止那冷淡平靜的殼子裡也一樣。
一如既往,她習慣低頭,忘掉傲氣,上前跟她握手。
這個握手純粹是雙方把過去的事扔開不提的承諾,都沒有太多友好熱絡,一觸即分。
隨即,霍川櫻旋過李箬衡的老闆椅,舒澄澄注意到她的動作,只用一根食指撥動椅背,好像那張幾千塊的椅子太廉價,會刮疼她絲綢般嬌貴的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