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發現已經不會讓她有波瀾。
「但其實,喜歡過那幾年,在他們家就已經算是個怪胎了。他們家的人你見識過,錢,權力,名譽,人……要的太多,汲汲營營,容不下別的情緒。」
「個個都是。櫻總不高興他不再受控,就毀了你們倆,柏總不高興哥哥得到一切,就要了哥哥的命,霍止他爸爸麼,也不簡單。他們家,再往上數幾代,也未必有一個好惹的角色。」
「那時候他爸媽去世了,老太太有阿爾茨海默,總不記得這事,老頭子起初還允許別人提醒她,後來他知道了那場車禍跟柏總有一點關係,不願意讓老太太知道他們教出來的孩子同輩相殘,乾脆每天都給她看同一份報紙,告訴她大兒子和小女兒在杜拜公幹,讓柏總櫻總常常回家吃飯,他就這麼哄得老太太每天都高高興興的。但有一天他們都有事,沒能趕回家,霍止也不在,家裡的護工忘了這事,老太太明白過來,就跳了樓。你別看他們家這幾位現在分崩離析,可是都一樣討厭看到別人站在高處,一模一樣。」
「他們得把所有東西握在手裡才能安心,至於熱愛什麼東西,那是軟肋,一開始就不該有。老爺子以前不喜歡霍止,就是因為他這點脾氣多餘。」
一個天才違抗過命運,短暫地有過幾年熱情,然後信仰坍塌,歸於貧瘠。是個動人的故事,可是跟她有什麼關係?
她和霍止,表象和內里都是兩個極端,對於建築,真喜歡的裝作不經意,真無情的裝作有信仰,像每個酷烈的故事一樣,最後那個什麼都不愛的人才能全身而退。
舒澄澄轉回頭,看著這個跟霍止差不多但卻幸運得多、正常得多的人,「你說這些,是想讓我理解他?」
厲而川定定看著她,「有可能嗎?」
她搖頭,「厲總,我不做這行了,以後不恭維你了,也就不說假話了。「
液體輸完了,她把輸液針頭拔掉,血珠子從針孔里冒出來,她胳膊抬不起來,夠不到紙,就吮掉那點血,護工跑進來要幫忙,她擺擺手,「你幫忙送送厲總。」
厲而川站起來,「實話說,舒老師,我不是要你理解他,就連我認識了他一輩子,也不理解他。他連那麼喜歡的建築都放棄了,為什麼卻一直不能放棄你?」
「你應該還記得我連累東山停擺的事。那時候他本來能把東仕直接拿走,要是那樣,他現在也不用被櫻總掣肘,但他還給我了,不是為了跟我有什麼交情,是為了你不知道他會玩這些把戲,他不希望你知道他其實不喜歡建築。那時候我就有種感覺,他一開始就知道你會因為這個恨他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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