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一片寂靜,那僧人誦經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。朱長福也不見了蹤影。他腿腳不便,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走遠,一定還在這寺中。白逢春在院子中看了看,對錢善武招了招手,指了指院子東側一條向上的通道,那是通往後殿的路。
錢善武點點頭,走了過去。那條路兩邊種滿了松樹,枝葉繁茂,正是藏人的好去處。二人小心翼翼的探索,錢善武一轉身,赫然看見一棵樹下躺著一個人!看衣著正是那誦經的僧人。
二人過去查看,見那僧人脖子上有個很可怕的傷口,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,還在汨汨的流著血。錢善武驚訝之下差點喊出聲來,嘴巴卻被一隻手從身後捂住,拉的他伏下身子。
錢善武回頭,見朱長福正蹲在他身後,做出不要出聲的手勢,白逢春也蹲在一邊。他此刻雖有千言萬語也無法開口,只能用眼神詢問朱長福。朱長福卻不理他,只是側耳仔細聽著聲音。
錢善武凝神,只聽見有一陣非常細微的、像是蟲子啃食木頭的聲音傳來,而且聲音越來越大,最後似乎就在他們的腳下響起。朱長福突然緊張起來,一隻手抓著錢善武的手,越來越用力,手上的青筋都突顯出來。
他腳下的鬆軟的泥土忽然「嘩啦」一聲裂開了,從裡面竄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,那東西出來後抖了抖身上的土,錢善武才看清,那東西竟是個人,還是他認識的人!就是之前他們追蹤了很久、最後發現死在船上的王火兒!
難怪找不到他的屍體,原來他沒有死。可馬上錢善武又發覺不對,王火兒的屍體他是驗過的,他十分確定王火兒已經死的透透的。而且眼前這個王火兒並不像活人的樣子,動作僵硬遲緩,更可怕的是他的一雙眼睛,眼眸中全是白色,沒有一點兒黑。
他脖子上那道烙痕,此刻顯的格外顯眼,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。錢善武心中一動,之前發現王火兒屍體時那烙痕上血跡斑駁,沒有看清形狀,此刻他終於看清了,總覺那形狀很是熟悉,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。
王火兒一步步向他們靠近,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「嗚嗚」聲,他猛地一甩手臂,身邊的一顆松樹應聲而倒。王火兒的動作雖然遲緩,力氣卻很大。
朱長福一躍而起,手中亮出兩根交叉的木棍,上面還交纏這許多樣式古怪的藤蔓,葉子是血紅色的,藤蔓上還長滿了倒鉤。朱長福將交叉的木棍放在胸前,大喝:「退!退!」,王火兒全無反應,一揮臂將他擊飛。
白逢春一直在觀察王火兒,他一副痴痴傻傻的樣子,完全是按照下意識行動,自己的言之縛術恐怕對他沒什麼用,只能再想別的辦法。
他猛地大喝一聲:「呔!」,聲音雖然不大,卻tຊ清亮綿遠,甚至形成了實物一樣的質感,「呔」聲撞在王火兒身上,將他撞的後退了幾步,一屁股坐在地上,可沒過多久,他又站起身上,搖搖晃晃的向白逢春走來。
白逢春取下身上的火摺子,丟給錢善武,向他喊道:「去找些枯枝點起火來,用火燒他!」,錢善武連忙按他說的行動,很快就點起了一枝火把,他拿著火把左躲右閃,卻怎麼也無法靠近王火兒身邊。
他瞅准機會,將火把向王火兒身上一丟,可偏巧王火兒的手臂甩了過來,將火把擊的飛出去老遠,落在地上熄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