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前忽然閃過武承嗣死去的結髮妻子,仰起頭輕聲問他:「那你可否再答應我,不要殃及武家女眷。若宗族株連不可避免,就讓她們去掖庭,好好活著。」
「好。」他的下巴搭在我的顱頂,緩緩地磨蹭。
「烤好了!」我見梨皮已有裂痕,忙伸手去夠。
身子被重重地扯回,我又跌進他的懷裡,溫熱的吐息侵至耳邊,「怎麼一跟你親近,你就躲躲閃閃的。」
身子發軟,一時情動,我倒在他的膝上,仰頭觸到他越來越近的雙眸。
春水橫波,蕩滌心門。
一個如烈火般熾熱的吻將我卷得死死的,我不覺環上他的脖頸,半躺在他腿上。
意亂情迷間,好勝心卻不知怎地占了上風。
我的雙臂突然使力,想起身將他壓在身下,卻不料他也將身子向下俯去。兩相對抗,唇齒重重地磕在一起。
「啊!」
兩聲驚嘑疊在一起,四片嘴唇被慌亂地捂上。
須臾過後,我們對視一眼,放聲大笑了起來。
「我拿幾隻梨,去看看從敏。」說罷便匆匆跑了出去,只留下他哭笑不得的輕嗔。
我見珠娘不在,便徑直走進了從敏房中,看到窗欞之下兩個依偎的身影,正有說有笑,抬手修剪著擺放齊整的些子景。
「見過皇嗣妃。」我心中划過絲縷酸澀,俯身行禮。
劉氏回頭先是一愣,又忙迎上來扶起我,語氣柔軟,「私下相見就不必行禮了,快坐吧。」
從敏嬌笑著拉起我的胳膊,「酪漿還是茶湯?」
「都不用了」,我放下手中端著的烤梨,「皇嗣剛烤好的,叫我拿來給你。」
「殿下很久沒烤梨了!」從敏露出這幾年少見的開朗模樣,跳得很是輕快。
我忙拉住她,把她生生按了回來,「才兩個月的身子,當心著些。」
從敏又有身孕,東宮院內人人高興。
她撇了撇嘴,又對著皇嗣妃輕輕一笑,細細嘗起了烤梨。
「怎麼還要自己修剪些子景,宜孫不常過來了?」我瞥見皇嗣妃擱下手裡的剪刀,準備淨手,有些好奇。
「倒不是」,劉氏對我和婉笑著,「是我們覺得有趣,就叫伍娘子教了些修剪的要訣,閒著的時候自己侍弄,只是鬆土還需要伍娘子親自來。」
伍娘子?我愣了片刻,原來宜孫姓伍。
「擺的似乎也比往日多了幾盆。」我輕聲說。
劉氏細語回我:「五郎前日不慎打碎了瓷盆,割傷了手,芳媚便不許在房中擺著了,我就叫人挪到從敏屋裡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