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玉容姊姊怎麼不吃?」從敏咽下一口,又忙不迭地招呼皇嗣妃。
「留下兩隻,給安郎君送去吧。」劉氏輕睨她一眼,無奈地搖搖頭。
我與劉氏十年來不過點頭之交,第一次發覺她竟有這樣體貼入微的心思。
「多謝皇嗣妃,我方才去看過他了,也帶了些櫻桃酪漿。」我沖她點頭致意。
「德妃」,殿外傳來一聲呼喊,珠娘焦急地跑進來,看到我們也未來得及行禮,匆忙說道,「三郎偷偷去見了雍王,已被東宮禁衛發現。」
「什麼?」我與從敏皆是一驚。
陛下不許李賢之子與東宮諸人往來,已是人盡皆知的事,隆基去見李守禮做什麼?
「出了什麼事?三郎一個人去見的,還是帶了別的人?」我忙問珠娘。
「我也只知道,楚王帶了一個尚藥局的醫佐。」珠娘低聲答道。
我握住從敏的手,穩下音色,向她說道:「先別著急,我回嘉豫殿見機行事。不過日後真的要勸誡三郎,不可再魯莽行事了。」
她急急點頭,黑眸中盛滿了旺盛的期盼。
一路踏雪迎風,我趕回嘉豫殿的時候,婉兒已跪著了。
「他是為了他的兄長,求陛下體諒,派人去醫治吧。」婉兒跪得身姿挺拔,聲音並不見焦急慌張。
我細細思量,連同三郎私見李守禮要帶著醫佐,大略明白了幾分。
自上次婉兒與李守禮的事被發現,陛下再不許婉兒前去照料李賢的家眷,這衣食補給也就自然簡略了,若是碰到突發疾病,一時找不到醫佐也是常事。
雍王李守禮為了兄長……想必是李賢的長子安樂王李光順忽然患病。
「風痹之症,雖不致命,可日夜煎熬,很是難捱。」婉兒見陛下並未答覆,又款款說道。
「陛下」,我輕步移至婉兒身旁,也同她一起端跪殿內,「楚王不過八歲,少年意氣,不是故意要違背陛下之令的。」
陛下的神情並未流露任何不悅,只饒有興趣地看向我們二人,嘴唇輕斜著,半晌才開口,「那依你們看,我該如何懲處呢?」
如此緊要關頭,不知為何,婉兒卻一言不發。
難熬的靜默過後,我緩緩答:「降其爵位,面壁思過。」
「降爵?」陛下聽罷,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,整個人顯出神情曠達的樣子,「照例,太子諸子皆封郡王。如今四郎的孩子可都享親王之爵,就算降為郡王,那也算不得懲處。」
「那便同雍王、安樂王一道,都降為國公,陛下以為如何?」
兩權相害取其輕,若能以降爵甚至削爵平息此事,該是最好的了。
可話剛落音,衣袖就被婉兒緊緊拽住,餘光里是她幾不可見的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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