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倒是小瞧了她們幾個」,我又給自己盛了一盞,語氣輕快地說,「阿羅像是個富貴險中求的小娘子,若是為了衣食無憂,只安心留在安宅一輩子就是,何必要心心念念,另謀前程呢?」
平簡沒有回話,深邃的眼眸飄向屋外飛揚的細雪,好像穿到了千里之外的蔥嶺。
「平簡?」我見他半天都沒有說話,伸手戳了戳他。
他回過神來,轉頭看著我,笑得肆意張揚,雕刻般的深邃面龐在雪天顯得格外明亮。
我不禁凝神看他,好像很久很久,都沒有看到這樣的笑容了。
「你一直盯著我幹嘛?我有這麼好看?」他往前湊了湊,琥珀色的瞳仁映著飛雪,在我面前越來越近。
「胡言亂……算了!」我氣急敗壞,卻還是轉瞬就破了功,忍不住揶揄道,「你長什麼樣子我是今日才知道?用得著盯著看啊?」
他的半個身子撐在我的眼前,麥色的皮膚紋理分明,反射著冬日雪天的光,有些炫目。
我不覺往後仰了幾分,卻被他一把揪住,低沉的嗓音吟出一句,「你躲什麼?」
我抬手稍稍用力,將他往後推了回去,不禁搖頭輕嗔:「你再不好好坐著,我便追著阿暖阿羅她們去玩!」
「真的要去?」他忽然認真起來,全然不見方才的恣縱放逸。
「我要是走了,誰來陪你?」我挪了挪身子,假裝面色含憂,輕輕向他的肩膀撞去,「上元燈節,安郎君孑然一身,孤苦伶仃,怎叫人看得下去呀?」
我見他雙手張開,忙起身去躲,不想還是被他抓個正著。
平簡雖未痊癒,可力氣仍然大得很,一隻左手便將我的兩個手腕穩穩捏住,我拼命掙扎,仍然動彈不得。
他一把將我半拽進懷裡,右手作勢要往我的腰間撓去,吞吐的呼吸聲就在耳畔,比煨爐的溫度還要熾熱。
腰還沒有被他碰到,我竟已覺得身子發軟,急忙開口求饒。
「娘子!」阿暖的聲音忽然自院外傳來,她踏著滿院織得鬆軟的白紗幔帳,向我急急揮手。
平簡仍抓著我的手腕,右手搭在我的腰上,片刻過後才鬆開。
「郎君。」她走近了才向平簡行了個家禮,這幾個月她一直隨我住在安宅,也將平簡直接喚做「郎君」了。
「今日沒有宵禁,銀燭燈花都要等到入夜才有,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」我忙遞給她一隻烤梨,笑著問道。
她輕笑著接過,咬了一口,喜上眉梢,「我回了趟無憂觀,也給那些小娘子都放了假,卻恰巧接到了公主府的帖子,邀娘子明日過去。我怕回來得太晚,娘子睡下了,就先告訴一聲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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