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延基和李重潤的關係何時這麼好了?
我微笑著同李顯的女婿們一一行了叉手禮,被身旁的李重潤攔住,「阿姨是長輩,又是陛下的身邊人,實在無須如此。」
「邵王說的是。」年紀稍長的長寧郡主夫君、觀國公楊慎交低頭說道。
我轉身隨意一笑,「少郎君們難得一聚,正巧幾位郡主都在,我便告辭了,去太子妃那裡坐坐。」
重潤起身相送,又對身旁的內侍隨口說道:「叫三郎過來一同擊鞠。」
聽他如此說,我停下步子問道:「平恩王今日入宮了麼?邵王不邀他一起麼?」
一絲不悅從重潤的臉上掠過,他壓著聲音對我說:「我一向不喜這位兄長,叫來了大家也都彆扭。」
李重福的性格自幼就不討喜,恐怕在房州時他們兄弟就早有齟齬。
「張氏兄弟正得勢,與平恩王是姻親,你要當心些,有的場面也不得不做。」我提醒道。
「是。」重潤簡短地答道。
少郎君們都在等著他,我猜他的心思早就飛到了馬場上,沒有多言,輕輕點頭準備離去。
抬眼時,不出所料地又與武延基清寒的眼神相撞。
停滯一瞬,我不著痕跡地離開。
阿姊身旁正繞著三個女兒,裹兒伏在她的膝上,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,一會兒講著宮外的趣事,一會兒撒嬌道想阿娘阿耶,一會兒又抱怨武崇訓有時待她不好。
都是小女兒家的情致,聽來淘氣又好笑,可愛又誇誕。
長寧郡主李仙蒲跌坐在一旁,隨意地打絡子玩,時不時蹙起眉頭,半是寵溺半是吃醋道:「裹兒怎麼嫁了人還是長不大。」
阿姊笑著撫起裹兒的頭髮,「裹兒就是咱們家長不大的小娘子啊。」
仙蕙坐在阿姊的另一側,卻只是靠在阿姊肩上,甜甜地笑著。
梳起了婚後娘子的髮式,原本瓊枝玉葉、穠李之花的仙蕙更染得一層通曉韻事的風流情致。
一顰一笑、一顧一盼,皆含情銷魂。
「阿娘忘了奴奴阿妹啦?」仙蕙眯起雙眼,笑著問道。
阿姊愣了片刻,似乎也被自己的言語不慎所驚,匆忙掩飾道:「總惦記著你們已經成家的,日日守在我身邊的小女兒反倒忘了。奴奴是你們嫡親的小阿妹,誰都不許忘了。」
「阿姊」,我故意岔開話題,「聽聞那位阿兄苦苦相尋的陸娘子,其家人就住在洛陽?」
阿姊點點頭,唏噓道:「原本也是我們韋家連累了那個陸娘子。我正有意與陸家相商,選一個品貌皆佳的小娘子養在宮裡,一來陪著金城縣主,二來若是有緣,嫁給四郎重茂,也算了結了兩家未能達成的姻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