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時今日,吉頊已死,他們不過是如法炮製。同樣的人情,送給他們認定的未來皇帝李重福。
李顯唯一的嫡子李重潤若是被廢,繼承李顯帝位的自然是庶長子李重福。
這麼多年過去了,我理得清其中關竅,也明白最應該去恨誰。
二張想要李重潤失去皇太孫的身份,未必要取他的性命,連陛下也不曾動過這個念頭。
是李顯。
十四年的房州生涯,帶給他的是對皇權無邊的畏懼,以至於他非要親手揮刀,殺死曾經唯一溫暖過他的東西——親情,向龍椅上的人示以忠心和順從,來換取自己的安全和以後的權力。
他怕,死的人若不是李重潤,便是他自己。
對待李重潤尚且如此,他又怎會愛惜一個武延基?
我回望了一眼依舊跪在殿外的李顯,對陛下重聲說道:「團兒想告假幾日,在東宮陪伴太子妃。」
「去吧,這些日子都不必來了。也叫太子回吧,那是他自己的兒子和女婿,不用給我跪著。」
「是。」
轉身而去,我離李顯越近,目光就越是在他之上。
直到走近他的身邊,我沒有蹲身下來,俯視著他的身子,語氣冰冷地說:「陛下口諭,太子即刻回東宮去,不必跪在此處。」
「團兒」,跪了許久的李顯突然起身,向前一個趔趄,扶住了我的肩膀,「我這麼做,你一定理解,你好好勸勸你阿姊。」
「太子殿下」,我向後縮著身子,躲開了他的手,「婢子奉命去東宮看望太子妃,自然不能辜負陛下所託,會好生陪著太子妃的。」
「團兒!」李顯小跑幾步,又追上了快步而行的我,「你是陛下近侍,怎會不懂我這是無奈之舉,我怎麼捨得殺死我和你阿姊唯一的兒子呢?」
「殿下的所作所為,團兒一介女婢,不敢妄言,只望殿下准許團兒去往東宮。」
說罷,再也沒有理會李顯在身後的呼喊,一路小跑著奔向東宮。
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眼前,東宮的院內,阿姊的門前,我被安平簡攔住了去路。
「太子妃已好些了。」我還未來得及問,他便看著我說道。
「多謝你為相王送信」,話剛出口,我突然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可疑,急忙問道,「相王在東宮留了多少自己的人?」
「我不知道,但我不是。」他坦率地說。
「你不是?」
「相王叫我不必為他做事,只告訴我,生死攸關時能傳出消息的人是誰,為的是保住我的性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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