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孺人可要抱著它?」
「不要!你來抱著就好。」
無數回憶,關於邙山的回憶、關於凝雨的回憶、關於從敏的回憶,又一次排山倒海地劈來。
我沒有想過要忘卻,我只是在毫無準備的時候,承受不了那樣鮮活的記憶。
有這樣一個雪白的小猞猁在身邊,我也許回永遠鎖在過去的夢魘中。
「孺人,這裡風大,我們還是回去吧。」阿鸞輕聲說道。
一刻、兩刻……深秋的冷意漸漸襲滿全身,馬場旁傳來輕微的糞味,等了許久,我淡淡回她:「好。」
返回宴席的路上,我刻意挑了一條林木蔥蘢的小路,只想將自己埋在一片安靜中更久一些。
可是天不遂人願,偏偏隔著幾步就聽見一男一女的聲音,想來也是離席而來。
「他算什麼?一個奴婢生的兒子,你好歹也是梁王的嫡長子,喚他阿兄,不覺得丟面子嗎?」
小娘子的聲音嬌娜又凌厲,我聽出了是李裹兒。
「可你剛才……我還以為你在向他示好。」武崇訓在旁說道。
「示好?呵,不過是他今日婚宴,做個樣子給阿耶看罷了,他也配讓我去示好?」
聲音不大不小,竟也毫不避諱,果然如我所料,她只是想要討好父親,完全沒把庶出的兄長放在眼裡。
我此刻實在無心顧及,抬手向阿鸞示意,轉身想要離開。
還未踏出半步,就見李隆基站在我的身後,他抬起食指置於唇上,一半的臉龐藏在陰影中,悲喜難測,漆黑的瞳仁格外灼亮。
也不知他在這裡待了多久,究竟是在我之前還是之後。
我輕輕點頭,與他並肩遠離了此處。
「三郎」,直到走到空曠的廊間,我壓抑著心口的重重憂慮,才開口道,「剛才安樂郡主的話……」
「那是東宮的家事,與我無關,也與父親無關。」他利落地打斷我的話。
我本想言謝,卻恍然覺得自己和東宮各行其是,早就沒有什麼立場了。
阿鸞依舊抱著雪白的猞猁,和眼前李隆基幽深的黑瞳相映成趣。
我突然有了主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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