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她的姑母,阿兄從前的心上人陸停雲,會不會也是這個模樣?
「頭一回見你,順手送個香囊,還望陸小娘子不要嫌棄。」
她見狀不慌不忙地起身向我行禮,「多謝孺人。」
「你叫什麼?」我又問道,「我總不能以後都稱你陸小娘子吧。」
「陸善衡。」
「善衡……衡娘」,我不禁笑起來,「叫著也很上口。」
「團兒,快入席吧。」阿姊在上首輕喚,我對著她們微微點頭,便起身往阿姊近處去了。
「開席吧。」李顯急不可耐地說道。
「不急」,阿姊揮手打斷了他,明媚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,「團兒既然給衡娘送了禮,我這兒倒也有一禮,回贈給團兒。」
話音剛落,阿姊身旁的侍女便手托一物,緩緩遞到眼前。
邊緣已發黑的沉香木,被十九年的時間侵蝕得圓潤通亮。
雋娘的往生牌位,我在十九年前立於薦福寺,後被安置在洛陽白馬寺,又被阿兄換下的那一個。
為什麼又到了阿姊的手裡?
「弘道元年臘月」,阿姊冷笑一聲,「你竟肯為她費這樣的心思。」
我抬頭與她對視,平靜地說:「阿姊,她沒有什麼大錯,也已經死了二十一年了,你還不能讓她的魂魄得以超度嗎?」
阿姊的眼神輕顫,卻還是很快轉為凌厲,嘲笑一聲:「她算什麼,也值得我一直記著?倒是我的親妹妹,心思一次一次地往外拐,非要與她的親姊作對!」
「阿姊」,我高聲說,「當年雋娘是東宮的侍婢,她與太子生子本就尋常。更何況,阿姊若真的心有芥蒂,也該去問責與你海誓山盟的太子殿下。」
宴席之上,鴉雀無聲,對阿姊的失望和對李顯的積怨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,我挺直身子跪在他們面前,沒有叩首,也沒有請罪。
「雋娘……那是……我阿娘的名字嗎?」
哆哆嗦嗦的音色,打破了令人恐懼的寂靜,我轉頭看去,李重俊正緊緊盯著被扔在我面前的往生牌位。
「放肆!你胡說些什麼!」李顯終於怒不可遏,將所有的火氣發在了李重俊的身上。
「何苦騙他?」阿姊接過話哼笑一聲,「三郎,你的親生母親是我房中的侍婢,在我懷著重潤的時候,瞞著自己的主人和太子暗通款曲。你以為你這個金尊玉貴的郡王,是生得多麼光明正大麼?」
李重俊臉色蒼白,跌坐著一動不動。
李顯急得跺腳,「香兒,你何必又……」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