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簡笑著行了叉手禮道:「多謝相王。」
一盞三勒漿下肚,我忍不住開口,「自打去了長安,三年未曾相見,你都有兩個女兒了。」
「阿娘纏綿病榻,無法行至長安,我又實在不忍棄她獨去。」
「阿羅還好嗎?」
「都好。」
「我今日叫平簡來,是想讓他親口告訴你,他自己的打算。」李旦在旁平和地笑說。
我這才回憶起剛剛的對話,突然意識到平簡竟也參與了進來。
「去說服左羽林將軍李多祚的人,是平簡?」我驚訝地問道。
平簡又露出燦爛一笑,「相王本想接我出東宮,讓我置身事外,是我自己聽了他的計劃,想要同甘共苦的。」
我仍有些困惑,「可是李多祚此人,並不易勸服。」
「他曾與我阿耶同在先帝朝圍觀,我阿耶有恩於他,阿耶故去後,他也頗為照顧我。」
原來是安菩將軍的故人。
倒也難怪,安菩是安國國君之後,李多祚是靺鞨酋長之後,總有惺惺相惜之情。
「既然如此,即便勸說不成,他也不會出賣你」,我放心地點頭,又向李旦問道,「那平簡還要回東宮嗎?」
「平簡與我的關係,三兄是知道的,有他在東宮,時時助我聯絡三兄便如魚得水」,李旦向平簡淺淺點頭,又對我微笑道,「這也是平簡自己的意思。」
他在東宮,分明留下了眼線,可這一次還是用了安平簡。
這一次,是與東宮聯手,他自然不願動了底牌,一個太子眼裡忠於他的安平簡便足夠了。
「團……十三娘」,平簡改口道,「與相王和你一起,休戚與共,是我自願的。」
我不知道,是該為他專門請平簡來開解我而高興,還是該為他誘導平簡陷入這個泥潭中而哀悶。
「平簡,此事若成,你一定要離開東宮。」我不再探問什麼,只想讓他得以保全。
「放心,團兒」,李旦握著我的手,微笑著看向平簡,「此事之後,我會將平簡接到臨淄王府。」
「臨淄王府?為什麼不是相……」話剛出口,我便意識到相王府的家事是由芳媚責管的。
「平簡留下用晚食吧,我們三個一起。」李旦忙轉移了話題。
琥珀色的眸子盪起微風的波瀾,平簡似乎想了好一會兒,才終於抿起笑意,點頭道:「好。」
銅匭中狀告張昌宗謀反的密信很快就遞到了陛下的面前,但我沒能想到的是,狀告的理由竟是張昌宗在私宅中找了道士來看面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