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對著這個二十四歲的少郎君,講著真真假假的說辭。
李重俊在聽到「懿德太子」的時候,輕咬嘴唇,滿是哀容。
「三郎」,在這樣叫他的時候,另一個三郎漆黑的眸子悠悠迴蕩,我心裡仍是一顫,「雖然已經說過一遍,但我還想再告訴你。我認識你阿娘,也關心你阿兄,我願意替他們繼續照顧你,你若有什麼事也可來尋我。」
他微微蹙眉,眼中似有動容,點點頭道:「謝……韋姨。」
「臨淄王自幼長於宮中,心機深沉,非你我能比。這次國孝剛過,他就邀你一同擊鞠,引得你又失聖心。我雖沒有十足的把握,卻不得不冒險前來提醒你,離他遠一些總是沒錯的。」
李重俊的目光里突然含著懷疑,他沉默了很久才說:「臨淄王……是安國相王親子,相王妃何故如此?」
「我今日來,不是以相王側妃的身份,而是懿德太子阿姨的身份。若重潤還在世,他也一定希望你能萬事周全。」
「臨淄王……他不會的,他待我很好的。」
我無奈皺眉嘆道:「我比你更了解他。他表面重情重義,內里涼薄之極,你不可輕信他。」
「王妃……」李重俊猶豫著問出,「是否和臨淄王有過節?」
我實在焦心,李重俊怎麼就一直聽不進去?乾脆問道:「你是何時同他交好的?四年前你我在義興王府的談話,你可有告訴過他?那些話一五一十地都傳進了則天皇后耳中,若非上官昭容求情,你我早已遭難!我暗查過身邊的人,沒有誰能知道,若不是你告訴了別人,豈會有這樣的事?」
「上官昭容?」李重俊突然後退半步,看我的眼神愈加猜疑。
我失去了耐心,沖他吼道:「李重俊!你非要再犯一次錯才能聽進我的勸嗎?」
他身子一抖,好像被我嚇到,卻不認輸地盯著我道:「你說的這些,都是自己的猜測。平白無故誣陷郡王,任憑你是皇后之妹,也沒有這樣的道理。」
「平白無故?你非要這樣掩耳盜鈴嗎?」
李重俊終於平靜下來,他盯著我,重新侷促地回道:「相王妃,方才……是我失禮了。但臨淄王是我堂弟,還望王妃不要冤枉他,畢竟相王妃也算他的母親。」
我終於放棄了說服他。
那個曾愛他護他的兄長死後,填補這個巨大兄弟之情的窟窿的,是城府頗深的李隆基。
「太子殿下」,我緩和了心神,對他恭敬地說,「今日所言,就當沒有發生過。臨淄王不會知道,皇后殿下也不會知道。告辭了。」
「韋姨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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