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背上,泰寧窩在被子裡,徐鈞安駕馬。
「終究是皇家人,」泰寧自嘆,「我如今也和他們一樣,威脅利用,無所不用其極。」
她的臉埋在被子裡,陳宜莫名想像出她失去恣意的模樣。
陳宜沒有安慰她,反而承認:「你若不是皇家人,又哪裡來的這支隊伍。」
他們身後,河西、碩方、范陽,還有回鶻,這些軍隊甚至語言不通,但他們都信服泰寧,即使有爭吵,也目標一致,聽從指令。
陳宜看著他們,不枉自己想破腦袋想到還有這一計。
她看向憂心忡忡的徐鈞安,「你們假死逃婚,正巧躲過佟春娥針對皇家那場暗殺,這就是命。」
「天命。」
天命時局由泰寧結束。
他們重回滑州。
男人們要給陳宜和泰寧重新購置馬車,兩個女人卻堅決拒絕。尤其是泰寧,「男人領軍什麼樣,我就該什麼樣,才能讓百姓安心,守城將士臣服。」
一行人浩浩蕩蕩,露天馬車帶著朝廷的婢女和太監,隊尾拖兩座棺槨,一座大一座小,一座盛著佟春娥,一座盛著沒有名字的泰寧和徐鈞安的兒子。
泰寧是公主,從未說過反小皇帝,只自稱「靖亂之師」。每至一城,人人皆知太后逼公主落胎,害死不足月的嬰兒。又知公主被迫奮起反殺,太后認罪自裁。
河南道六雄州兵不血刃,竟然輕鬆解決。
臨近京城,成德、盧龍兩位節度使頑強抵抗,經過兩個月的戰鬥,終於直逼京城。
時近深秋,烏爾朵領命去河南道募糧,靖亂軍駐紮京郊。
泰寧對打仗不在行,軍醫和徐鈞安一直不准她上前線,打算依舊靠李存安、燕笳和范可耀領軍。
夜間,泰寧摸到陳宜帳篷。
「嘿!」她舉手,半壇九醞春叮噹作響。
陳宜起身,見她背光身影,乾脆拉上李存安,一道陪她喝酒。
帳篷里只點了一支蠟燭,外頭巡邏隊踩過青草,和知了一起發出獨屬於夏季的聲響。
「你從哪弄來的?」陳宜搓手問。
泰寧一邊倒酒,一邊不好意思笑道:「在上一城買的,已喝了半壇。」
不用說了,肯定是徐鈞安瞞著他們幹的。
李存安抱胸,面色不善,聞著九醞春的味,和陳宜對視,一下子勾起了饞蟲。他曉得泰寧定有事求他們,還是不好辦的事。
陳宜戳他腰窩,他閃了一下,還是端起酒杯喝了。
「不如我釀的。」他陰陽怪氣。
「我覺得還行,」陳宜笑眯眼睛,安慰泰寧,「你如今要稱女帝,該硬氣點,直接命令我們也行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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