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連忙停下腳步,福了福身:「趙護法。」
雖是與趙午打招呼,她還是用餘光捎帶了一下立在趙午身旁那人。
那穿著杏色衣裳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歲,身上不曾佩戴武器。他的相貌十分不錯,說話輕聲細語,氣質也溫潤,侍女不禁多看了他兩眼。
趙午見她從江離房中出來,便問她要去做什麼。
侍女將江離一會兒喝茶一會兒又要吃點心的要求如實說了,站在趙午旁邊的男子突然輕笑一聲。
江離原本坐在房中聽侍女跟趙午告狀,玩著手中的毛筆,等著趙午過來訓斥自己不專心。
不料他沒有等來趙午的斥責,反而有一雙白玉般的手推開房門,輕聲喚道:「江離。」
江離一下子睜圓了眼睛,因為讀書而昏昏沉沉的精神也提起些許。他坐直身子,緊盯著房門的位置,有些不敢確信地問:「陸宛哥哥?」
陸宛進門,看到江離面前的木桌上擺著紙墨,上面用墨水畫了幾隻烏龜,還有一隻的龜殼上寫著「趙午」二字。
趙午跟在陸宛身後進門,自然也看到江離來不及藏起的宣紙。
他頓時覺得又氣又好笑,不過眼下是顧不得責備江離了,因為江離已經激動地從桌後起身,張開手臂撲到陸宛身上。
「陸宛哥哥!你終於回來了!」
陸宛早就做好江離會撲過來的準備,即便如此,也還是被江離撲的往後退了兩步。
他此番來千機教瞞著姬慕容,不好在教中呆太久,不日便要離開,原本不想與江離見面的,只是耐不住趙午替江離求情,到底還是過來看他了。
陸宛用手梳理了一下江離的額發,又捏了捏他的臉,本想說些什麼,突然覺得哪裡有些違和。
他用手捧著江離的臉細細觀察了一番,心中多了幾分不解。
陸宛與江雪瀾許久未見,乍一見江離,應當倍感熟悉,可以從他臉上窺得幾分江雪瀾的影子。
江雪瀾生得極為俊美,陸宛在靈鶴宗救下他,替他擦乾淨臉上的血污時便覺得從未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。江離的五官雖未長開,但已是難得的清秀,從前倒是沒有發現,他的五官竟與江雪瀾沒有半分相似之處。
雖說親父子不一定要生得一模一樣,可是也不能毫不相干……譬如成峰和小均,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二人是有血緣關係的。
江離的眼睛太圓了,無論如何也長不成江雪瀾那雙細長鳳眼的,用五官還沒有長開作為藉口屬實有些牽強。
陸宛心中泛起嘀咕,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,依然笑著摸了摸江離的頭,問他最近過得好不好。
有了可以撒嬌的人,江離摟著陸宛的腰大倒苦水,甚至連江雪瀾數日未歸也說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