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宛感受著他笑起時胸腔的震動,忍不住偷偷一笑。
他以為自己隱瞞地很好,卻不知江雪瀾早就知道來人是他,只是見他樂在其中,故意不拆穿罷了。
兩人一坐一立,江雪瀾靠在浴桶的邊緣,閉著雙眼,陸宛幫他簪起頭髮,輕輕擦拭肩背。
他背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針眼……沾了水的布巾輕輕擦過後背,陸宛看著那些針眼,心中竟有幾分難過。
察覺到身後的陸宛動作一頓,江雪瀾不做反應,依舊閉目眼神,只是唇角微微勾了起來。
此前,趙午派來的那兩個人,早已與他聯繫上,那二人先是稟報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,包括他們是怎麼跟著陸宛一起過來的,隨後問他接下來要如何,他要他們先按兵不動。
他如今在明,敵人在暗,若是見到有可疑的人摸來蝶谷,只管殺了便是。
那二人得命,自行隱退了。
他們做暗衛出身,自然有一套隱匿身形的法子,就連江雪瀾也不知他們究竟躲在何處。
不過總歸是護在他左右。
有了這二人,江雪瀾總算不必時刻懸著一顆心,擔心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。
泡完藥浴,陸宛換來一桶清水,放下江雪瀾被他簪起的長髮,細細幫他清洗了頭髮。
沖洗掉身上的藥湯之後,江雪瀾從木桶中踏出,身上不著寸縷,陸宛連忙取了件外袍替他披上。
擔心他受涼,等他坐上床,陸宛便用內力為他蒸乾了頭髮。
江雪瀾摸了摸頭髮,臉上掛上一絲微笑,故意取笑他:「小啞巴,你還會武功。」
自然。
陸宛在他手背寫下二字。
不知怎的,這二字莫名帶了幾分俏皮之意。
江雪瀾合衣臥下,但笑不語。
「如月,來。」
自陸宛將江雪瀾的身份告訴馮師伯後已經過去幾日,這幾天天氣都不算好,總是陰雨綿綿,想來是入冬前的最後幾場雨。
下雨,曬不了草藥,這可就苦了弟子們。
有些新摘的草藥不曬乾存不住,可是這幾日日日有雨,莫說拿到外面去曬太陽,就連房中都是潮濕的。
沒有辦法,弟子們只能點火,慢慢烘烤這些存放不住的草藥。
陸宛正蹲在灶台前添柴,馮師伯突然出現在門外,喚了他一聲。
「陸師兄,你先去,這裡交給我吧。」離他最近的那個弟子走過來替他生火。
「多謝。」
陸宛沖他一笑,起身去找馮師伯。
馮師伯來找他,為的正是江雪瀾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