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魔突然就像著了魔,兩兩貼著額頭面對面站,眼神無比空洞。他正一頭霧水尋思這些魔在幹嘛。突而砰地一聲,他們的額頭撞在一起,鼻子歪斜,眼角也流出了血。
可他們就好像沒有知覺一樣繼續對撞,似要生生撞死對方一下比一下重 ,臉上血肉模糊。那領頭的邪魔剛剛還囂張至極,現在每一處五官都在流血,扭曲,在血中獰笑,驚恐,各種複雜的表情,被操控到極致的傀儡也不過如此。
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,本想趁此機會順走徽月手串溜走,卻偏偏在這時好死不死恢復人形,墜在地上。
鬼泣血尷尬地起身,剛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與路今慈無情的眼眸對上:「呃……路今慈啊,我這人間接眼瞎,什麼都沒看見。嗯也就是說……能不能把手串還給我,咱們好聚好散。」
草草草,誰他媽能想到這狗兒子一直在裝!
宋徽月手腕垂下來,鬼泣血看見手串上磕出的口子心都碎了。
路今慈冷冰冰掃了他一眼。抱著徽月往山洞深處走。她烏髮混著血跡和冰雪,面白如紙,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體溫。
路今慈手心生出一團火飛到她懷中,橘色火焰照亮她溫順的眉眼。
徽月意識模糊間只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一個小太陽,驅散了寒意,但眼皮很沉,想要一探究竟卻怎麼也睜不開。
鬼泣血看著這樣的她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少年手背貼著她臉,突然問:「她現在是什麼表情?」
啊?
鬼泣血瞪著他疑惑的眼眸不像在說謊,突然想起那些邪魔說他並未第一次祭祀。
他掃了眼滿地的屍體心生膽寒,生怕路今慈二話不說亂發瘋,無法想像生活在癔症中這麼多年是種怎樣的感覺。
嘖,還挺可憐的。
他說:「挺,挺好的。」
即便宋徽月現在看起來不太妙。
路今慈骨感分明的手穿過火焰,在離她臉頰幾寸的時停下,掌中血順著指節滴落在她臉頰上蜿蜒出一朵妖艷的花。
他手一頓,撫去她臉上血卻是無意中發現她肩膀處的箭傷,捏在她衣領邊的手收緊,臉上陰晴不定。
原本那些邪魔只是腦袋跟西瓜一樣被砸得稀巴爛,一團黑氣掠過還抽搐了幾下變得更加慘不忍睹起來。
反覆鞭屍。
鬼泣血覺得這人成天就跟個神經病似的,趁他現在看上去還正常就問:「那我手串現在是不是應該……」
路今慈冷笑一聲。
鬼泣血琢磨不透他的笑容,心中把這人反覆怒罵了無數遍但絲毫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