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拉基米爾的指尖把玩其中一隻,他百無聊賴,只有這些花能讓他打發時間。他正在無聊地整理花朵的枝葉,視線不經意間掃過,我飛快地移開視線,因為他的嘴角好像微微上揚。
就算是笑,也特別淺特別淡,光線折射出細碎的小鑽石,溫暖而璀璨。
卡薩布蘭卡的花形與曼珠沙華很像,要說有哪裡不一樣,就是妖冶的深紅變成了純淨的白。
第123章
插pter 122. 矛盾(二)
夜色讓濕冷四處橫行,堅固的石壁本身在發散寒意,我的腸胃一片冰涼,又好像是放進燒紅的鐵塊,胃酸不能消化,落在紅腫的胃壁上能灼燒出一個個冒白煙的洞。
蜷縮的姿勢有助於緩解不舒服的感覺,我弓起身體彎成一隻蝦。反胃一波波襲來,床單被我攥得皺巴巴的,冷汗從後脖子冒出來,一會冷一會熱。
所以說,吃飯不能太快,得留給腸胃慢慢接受的時間,尤其是我的消化系統抗壓能力極差,一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分分鐘罷工。
下午我幾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粥,不是因為飢餓,而是如果我不一股腦全部灌下去,就很難全部吃掉。
身體的忍耐力在一分一秒消解,我無法忽視那股刺激的痛楚,漫過一節節階梯,不能阻擋地涌了上來。
到極限了,我掀開被子沒有功夫找拖鞋,光著腳還沒站穩就往浴室跑。光亮從房間裡被抽離,黑暗給物體蒙上一層朦朧,我跌跌撞撞地跑進去,沒有一點反應時間,掀開蓋子大吐特吐起來。
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我摁下沖水,劇烈的痛楚和被排斥的異物一起離開,嗓子被粘稠的酸性液體刺激,像是撕皮的腫痛。
水流清澈寒冷,我漱漱口。胃裡淺淺地抽搐,不怎麼疼了,手指在涼水中感受不到任何溫度,我揉了揉發紅的眼角。
疲乏感從未像這樣嚴重,脫離痛感壓制後眨眼間就完全控制了身體,我靠著浴室的牆面緩緩坐下來,表面繁複的花紋,硬硬地硌在後背上。
瓷磚和冰塊的溫度不相上下,皮膚接觸的地方很快就失去知覺,但也使我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一些。
弗拉基米爾很奇怪,我雖然很遲鈍,但是也能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。他在關心我,雖然逼我進食的行為似乎是一種懲罰的手段,但怎麼說的,能讓我痛苦的方式有很多,他完全沒必要這麼費勁。
我嘆了口氣,太難懂了,弗拉基米爾對我來說就像是只會掰著手指頭加加減減的小學生,連一百以內的數字都沒搞懂的時候,遇到了納衛爾-斯托可方程,天書都不足以形容這種難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