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扶著牆緩緩站起來,眼前一陣發黑,四肢無力,體力隨著溫度一起流失,晚一點也許很難爬起來。 浴室的地板可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,我只是腿部有傷,但如果躺一夜指不定會半身不遂。
我拖著右腿,緩慢地像床邊挪動。我已經不想思考為什麼弗拉基米爾會擔心我,我有什麼利用價值嗎?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,性格懦弱,敏感又陰暗,我有時候也很羨慕那些活潑,愛笑,咧開嘴能笑成一朵太陽花的人,但是就算是這樣的我,也很想變得幸福。
就當是弗拉基米爾太無聊了,他難得發一次善心好了。我沒精神去想,想來想去也不會有答案。
剛走到床邊,我就癱軟成一灘爛泥,全身沒有骨頭似的鑽進被子裡,枕頭松鬆軟軟地托著頸部,絲絲暖意開始匯集。
眼皮像是塗上膠水,剛一合上就再也睜不開,如果不呼吸也不會死的話,我甚至懶得呼吸,身體沒有一絲一毫力氣。
牆角的椅子上傳來動靜,木頭連接處受力改變,發出「咯吱——」聲,寂靜的夜將所有動靜都放大,聽覺變得敏銳。
另一道呼吸,在凝固的空氣之外,錯開單調的節奏清晰起來。是他吧,我迷迷糊糊地想,目光似乎能夠穿過黑暗,順著陰影勾勒出他的邊緣。
不是獨自一個人這樣的想法,讓我奇妙地感到平靜,夜色濃重,我安心地陷入夢境裡,仿佛知道即使做噩夢,也會有人陪著我將我喚醒,這種奇怪的安全感。
當我把纏住脖子的頭髮解開時,陽光從窗簾後面灌進來,細小的灰塵飄在光芒里,時隱時現。
惡劣的睡覺姿態差一點讓我體會到,被自己勒住而呼吸不暢是一種怎樣的體驗,直接導致醒來後胸口悶悶地,一時緩不過來。
這一覺睡得不長,卻出乎意料很踏實,我做了形形色色很多夢,不同場景切換的速度很快,但基本沒有留下印象,白茫茫一片。
我把頭髮攏到腦後,昨晚睡前的印象模糊得不成樣子,我的思緒像個年邁的老奶奶,多走一步都嫌累,我沒多想,將心底一絲異樣拋到一邊去。
米拉把牛奶放到我手裡,自從她發現把食物放到一邊只會被我刻意忽視慢慢冷掉,但如果硬塞給我,我會硬著頭皮吃下去後,就學會了這一招。
牛奶溫溫熱熱的,聞不到腥味。我分兩三口快速喝完,滑膩的觸感進入口腔,沒有遇到多少阻力成功進入肚子裡,接著激烈的甜味從舌根泛起,我吧唧吧唧嘴,米拉對於方糖執著得嚇人,甜得快要發苦。
早餐的順利使米拉感到驚訝。「原來您喜歡甜味,看來下次不論是湯還是粥都要多加點糖。」米拉接過空杯子,笑眯眯地把一切歸功於糖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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