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眾對馬爾金家的養女有著充足的好奇心,如果不是巴甫契特對我實施信息封鎖,我的照片可能早已流傳出去——聖尼亞學院也不是沒有人偷拍發布到網際網路,只不過觸及到了敏感詞,在上傳到公共平台之前就被後台刪除。
調試到合適的鬆緊,帽子寬大的前沿剛好能遮住我的半張臉,我跟上弗拉基米爾,差點忘了問:「不過,為什麼要來海洋館?」
前方的背影突然停下,我趕忙急剎,帽檐頂到了弗拉基米爾的背部。他轉回身,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我:「你真的不知道嗎?」
我得艱難地仰起頭,帽子遮住了大半視線,我不得不高高的抬頭才能看到弗拉基米爾,可惜的是,我一無所知,我看著他隱隱的期待,閃爍的光亮起,然後猝然黯淡,哪怕一丁點,我拼命回想,也想不起我們之間有任何關於水族館的回憶。
「抱歉。」我低低地說。他說過很多次,不要為不是自己的錯誤道歉,可也許我忘記了,對他來說不應該遺忘的東西。
「算了,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。」弗拉基米爾拉起我的手,指尖熟悉地穿過指縫,十指相扣。
他已經習慣了牽著我,我想他大概有皮膚饑渴症,因為他對於肢體接觸的熱情遠遠超乎想像。
他的手真冷,但我還是回握了一下,我看見他的嘴角抿起,氣息柔和了不少。
真的很好哄。
我光明正大的打量他精緻的側臉,他看上去好受多了,不再是難以言喻的寂寞,就是我的手仿佛捂住了冰塊,冷得忍不住一陣寒戰。
海洋館的名字叫塞恩,譯為深藍。進入塞恩海洋館裡面,人流稀少,光線瞬間減弱了許多,陰暗沉降到地面,幽深的藍色是唯一的光亮。
嘈雜驟然削弱,我的瞳孔中布滿深淺不一的藍,我不禁放輕了呼吸,似乎穿越了時空縫隙,我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。
漫步到從天空延伸的水面下,我以為這是夢境中才存在的海水,茫茫沒有邊際,超自然的神秘生命體,僅僅是可以包裹萬物的液體,流動而靜謐。
仿佛就這樣墜入深海,我的手指爬上透明的玻璃。
古老的海洋,是地球誕生之時就存在的偉大生命,重複著的潮汐,醞釀著無休無止的回憶,我見過這片海,無數次,在夢裡,在出神的想像里。
然後,氣泡從海底升起,微小的,在白色的水花里上涌,在泡沫破裂之前,一隻白鯨遊動出來,攪動了海水細膩的波紋。
白鯨生活在北半球地區,格陵蘭島的西海岸到挪威的斯瓦爾巴特群島都能看到它的身影,在寒冷的北冰洋水域棲息,它們也活躍在美國的庫克灣和加拿大的聖勞倫斯河水系,瀕臨北境的海洋館裡有一隻大約很正常。
我的想像不知不覺破碎了,順著微小的波浪裂開一道縫隙——這裡不是海,不過是一座模仿的水下牢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