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我會失去她。
在我以為自己終於得到時。
眼前是嘴巴一張一合的卡斯希曼,單調而僵硬的雕像,白紙「嘀——嘀——」從吵鬧的印表機里鑽出來,顯示屏的光亮慘白地流到空氣里,我感到了難言的荒謬,仿佛是神閒暇時的惡作劇,愚弄自以為獲得救贖的人類。
第224章
插pter 222.番外·威脅(二)
列昂尼德
咚咚——
我叩響了門,在殿下與卡斯希曼醫生的談話告一段落之後,門一直虛掩著,他們的對話我聽得很清楚,身旁的斯達特舍也一樣。
我們自然地交換眼神,那是一種不會說破的默契,對於弗洛夏小姐的健康狀況,估計沒人會覺得訝異——那位小姐總是營養不良,蒼白瘦弱的樣子,即使最有能力的營養師和廚師也無法讓她多長胖一點,如果生活在幾個世紀之前,她也許會在成年前早早夭折。
但沒有人預料到,弗洛夏小姐可能會死去,老實說,精神疾病算不得罕見,就算是皇室,歷史中也不乏有名的「瘋子」,他們甚至坐上了王位,只不過要伺候一個暴虐殘忍,陰晴不定的國王確實相當不幸。
愛上了弗洛夏的弗拉基米爾殿下也很不幸。
是「愛」嗎?一年前的我絕對無法將這個字眼與殿下聯繫起來,冷漠與殘酷是殿下身上永恆不變的底色,他的眼神不會為任何人,任何事物停留,他厭惡人性,以及人性所衍生出種種欲望,愛,友誼,親情,哪怕是他的雙生兄弟赫珀,他只是保留了最基本的禮儀——無視,殿下任由不懷好心的人聚在赫珀身邊,搞出大大小小的動靜,雖然惹不出大麻煩,但是總歸讓人煩心。
殿下不以為然,「他也只能這樣做了。」殿下說起赫珀是,語氣像是描述一隻被獻祭而釘死在木柱的動物,除了沒有希望的掙扎,什麼也做不了。
卡亞斯貝公爵對此並不認同,他覺得殿下對於赫珀的處理上顯得過於仁慈,可那是仁慈嗎?我持保留意見,即使是,這份仁慈也十分殘忍,更像是一種無休無止的懲罰。
可一切都變了,在沒有人察覺到的時候,殿下被那個來歷不明的馬爾金改變了,他曾經是連忍耐都未曾嘗過的人,他身上有種無欲無求的淡然和從容,因為他從未有過渴求與希冀,凡是所想,皆可成真。
可他放手了,讓弗洛夏小姐走出了巴甫契特,誰都能看出,殿下坐在高高的台階上,孤獨的品嘗痛苦,黑夜與白日交替,殿下的靈魂在被漫長的折磨中虛弱不堪,他身旁是璀璨的鑽石珠寶和黃金鑄造的王座,但他已經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力量。
他是一個高貴,俊美的,足以得到任何人的愛的少年,但他仿佛一下子失去生氣,在陽光盛大而耀眼的巴甫契特,他慢慢衰竭,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