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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死···誰?

邪惡的誘惑縈繞耳邊,我呼吸急促,顫動著嘴唇。

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來,弗拉基米爾按在我的臉頰上,他繼續說:「只要你想。」

想什麼···殺死誰?我跟不上他的思路,事實上,我喪失了思考的能力,像清醒的夢遊症患者,只會接收到單一的,不連續的刺激反應。

他撥開我額角汗濕的髮絲,然後抵住了我的唇:「好吧,我知道了,你不要。」我才意識到嘴唇一直蠕動著,大約說著,「不,不要。」這類的否定詞語。

「太善良了,可是要不斷的受傷,我的弗洛夏。」

弗拉基米爾難耐地感嘆,我的身體在燃燒,過高的體溫讓他的皮膚熱了起來,似乎他觸摸到了我的痛苦的極限,即使我的眼睛流進了汗水,再也睜不開時,我也聽到了他不適的喘息,仿佛沉溺在絕望的深潭,他的親吻,落在我的眼尾,是壓抑,溢了出來。

「意外?!」伊利亞從烤箱裡取出加熱好的小餅乾,濃郁的奶香味瞬間擴散整間屋子,他脫去隔熱手套,「什麼意外能讓人像吃了興奮劑一樣,一會亢奮地恨不得跑出去淋雨,一會又沉默地像是被拔掉了舌頭?」

如果不是有傷在身,我毫不懷疑伊利亞會更加刻薄,他已經相當收斂了。

我合上琴蓋:「你是在說我嗎?」我疑惑地瞪大眼睛。

「哦,當然不是。」伊利亞擠出一個假笑,「我指的是昨天還興致勃勃邀請我去泥濘的森林裡,去看漲水的河流和瀑布,並完完整整地彈完所有練習曲後,包攬了我的早中晚餐,然後和我一起冒雨修剪完後院的草坪,接著在凌晨發來兩千字電影觀後感的多動症兒童,今天不但無精打采地連續七次彈錯同一個音,還憂鬱地像是頭頂有一片專屬的烏雲,最重要的是,這樣的情況已經循環了兩次。」

好吧···看來是在說我沒錯了。

我站起來,看他吹著燙手的小餅乾,迫不及待地咬一口,嘴裡呼呼冒著熱氣。

「我看起來是那樣嗎?」難道是我的認知出現偏差,我覺得自己十分正常。

積極地說,我感到輕鬆愉悅,即使是索菲亞的造訪,以前我會難過很久,被內疚,自責和理不清的矛盾困住,但現在我沒有憤怒,痛苦也不真實,大概率是一件好事。

伊利亞一副「你是笨蛋嗎?」的無奈,將小餅乾向我這邊推了推,我在另一側的地毯上坐下來,他靠坐在沙發上,時不時伸長手臂,取走一塊黃油餅乾。

我蜷著腿,更靠近壁爐,黃油和奶酪醇厚的香氣在舌頭上散開,儘是溫暖甜蜜的味道。伊利亞打開音響,沒有任何疑問,是經典的西貝柳斯d小調,樂章將我們帶向幽暗的芬蘭北部海濱,海浪不停地拍打著海岸,暮色降臨,岸邊燃起堆堆篝火,游吟詩人的歌聲在空中迴蕩著,我靠在膝頭,半張臉在壁爐里跳躍的火光下,伊利亞閉著眼睛,他清亮的嗓音輕輕哼唱,略帶憂鬱神秘的色彩的音樂,在曠野、在海邊的巨石上盤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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