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男人慣會花言巧語,我得防著點。」
斯百沼擰著眉:「可以防著別人。」
但不能防著他。
柴雪盡想笑,忍住了,將與徐離風交代的事說了一遍,斜睨著沉思的男人:「要讓空吾替你送封信給鍾離世嗎?」
這無疑是問他要不要否了自己的決策。
斯百沼閉上眼:「你做得很好,談談你的想法。」
「什麼想法?」
到這份上,他又開始揣著明白裝糊塗,讓斯百沼生笑:「半個月後離開這你避不了和周弘譯見面。」
「我這個冒牌貨怎麼敢到正主面前蹦躂?」柴雪盡一本正經道,「不如讓他當我死在祥湖,然後給你們亂糟糟的東夷再添一把火。」
真在這節骨眼傳出和親皇子慘死,也就給了周弘譯光明正大出征的理由。
這並不是一個好時機,斯百沼不信柴雪盡看不透。
「你想做什麼?」
「我想草原勇士的征途不該只局限在東夷。」
「打完歷朝,還有個北荒虎視眈眈,你不怕我被偷襲?」
「不無這個可能。」柴雪盡實話實說,「以北荒王的遠見到時候應該不想和歷朝一樣向你俯首稱臣。」
小說里打完歷朝後的斯百沼戰意正盛,草原騎射也勢頭大好,打誰都不在話下。
北荒為避其鋒芒,主動示好,討來了百年和平。
雖斯百沼目前在東夷局勢里沒占到上風,但他一日沒坐實死亡傳聞,就足夠威脅這些妄想當新王的人。
北荒想趁亂捅刀子,也得看能不能捅到正主身上。
斯百沼聽他篤定的語氣突然想起他從沒懷疑過自己,在他心裡,這個狼王得是自己當,橫掃歷朝的也是自己。
能讓北荒忌憚不敢亂來的也是自己,仿佛這世間的主都能自己做的。
被全然信任的感覺相當微妙,斯百沼半睜眼眸:「眼下我連我那兩個哥哥都沒能收拾,哪來本事讓北荒怕?」
「不出一個月,局勢會變。」
「你是不是會算命?」
「是啊,我算到你將來登基為王,是讓鄰國敬畏的明君,開創新一個輝煌盛世。」
「所以當初你第一次見我就勾引我?」
借著編故事劇透的柴雪盡一口水嗆在了嗓子眼,猛咳半天,口齒不清反駁:「誰勾引你了?你少胡說八道。」
「沒有嗎?」斯百沼揚眉,口吻很認真,「那日下著雨,你脫力跪在地上,仰臉看向我的時候,很可憐,眼睛裡裝得全是疼疼我吧。」
「我什麼時候——」他咬住唇,氣到臉紅脖子粗,「是你當時那麼想我。」
「嗯。」斯百沼啞聲道,看著近在咫尺紅透了的耳尖,含笑道,「是啊,我當時想誰那麼大膽,敢在我下山第一日就安排個美人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