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別亂動。」斯百沼的呼吸粗重,聲音啞到快要著火了,「不再睡了?」
「……你這樣我怎麼睡?」柴雪盡知道斯百沼身體好,可沒人告訴他,傷到那麼重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還精神抖擻的,比他這個全須全尾的人有活力多了。
斯百沼吻他的耳後,那塊肌膚敏感得不像話,一碰他就會像被掐住後脖頸的貓似的乖巧。
「不用管,會消的。」
聽起來是常有的事,連處理方式都相當熟練了。
柴雪盡默然,清醒後也再難入睡,視線越過身後的男人看向窗外。
天色陰沉得厲害,一時半會分不清是幾時。
柴雪盡試過斯百沼的額頭,鬆了口氣:「想吃點什麼嗎?」
「你做還是瓦達爾下廚?」斯百沼的嗓音依舊喑啞,帶著未能發泄的欲,「吃了瓦達爾做得飯應該不至於再發燒。」
柴雪盡正雙手撐在傷患兩旁,想從上空跨過去,聞言垂眸同斯百沼對視。
「你這樣進不了廚房。」
「哦,那小公子要親自下廚了?」
「你放心的話。」柴雪盡坐在床畔,彎腰撈鞋穿,「歇著吧,總歸這幾日不會讓你餓著。」
看來是真能吃上他做得飯,只是……斯百沼記得柴雪盡這樣的世家公子從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,奉行君子遠庖廚。
斯百沼沉思一瞬,暗自決定不管柴雪盡將飯做出什麼樣,都會無條件捧場。
畢竟比起飯菜是否美味可口,單憑柴雪盡願意為他去嘗試,這份心已經很難得可貴。
好在柴雪盡沒想過要那麼向他展示心意,送來了一砂鍋白粥和幾味下飯菜,對上柴雪盡冷淡的神情,斯百沼哪裡敢問,悶聲吃完了。
飯後柴雪盡又為斯百沼換藥重新包紮,再端來一碗湯藥。
如此斯百沼便被藏在了柴雪盡房內,過起吃著素食養傷的日子。
他們在歲月靜好,外面血雨腥風,亂成了套。
斯千頑得知周弘譯的兩面三刀,當即拿著那條線索衝到了斯以謹面前,破口大罵。
「他當他是個什麼東西?玩趁亂捅刀子這手很高明,這是沒把我們兩當人,是藐視!」
「我真是小瞧他了,以為他靠那張臉伺主,沒想到他那麼有腦子。」
「現在怎麼說?我是想早點結束東夷內亂,不給別人趁亂的機會。大哥,別告訴我,你還想和那孫子合作。」
他衝進來砸桌子發怒,又是嘴不停的數落,根本沒給斯以謹說話的機會,這會兒總算想起來初衷,用一雙陰鷙的雙眼探究似的看過來。
面前茶香四溢,斯以謹不緊不慢斟滿一盞茶放到了對面。
「自然不會,他毀約了。」
「哦?」斯千頑像個被順了順毛的老虎,一屁股坐下,「那現在怎麼說?他不像是輕易能趕走的樣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