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真沒感冒。」黎昌皺著眉從他手裡接過水,抿了一口潤嗓子,氣平緩下來才繼續說:「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嗎?」
「倒是你,」他抬眸看向任克明,「你昨晚咳得比我厲害多了,還撐馬桶邊兒吐呢,你才是病號。」
任克明表情凝了一瞬,沒說話。
黎昌順勢說:「別去公司了,休息一天。」
任克明默了幾秒,從他手裡接回水杯,另一隻手抬起,在他頭上揉了兩把。
剛起床本就亂騰的頭被他揉得更亂了。
黎昌瞪了下他,卻聽他笑了兩聲,說:「好好休息,我很快回來……還有事和你談。」
黎昌怔了下:「什麼事?」
「協議。」任克明垂眸看著他說:「說好的,我們談談那份協議。」
協議。
黎昌都快忘了。
說好的他昨天看完張叔後,晚上回來就談,可是誰知道會發生後續的事情。
任克明把水杯放回桌上,回頭溫聲說:「等我回來。」
黎昌盯著他離開臥室的背影,想開口說什麼,卻又閉上了嘴。
……倔驢。
真是個怎麼說都不聽的倔驢。
就這麼愛工作嗎,就這麼放不下任氏嗎。
想到這兒黎昌忽然垂眸,去摸床頭的手機。
剛好早上八點半,鎖屏上卻已經顯示了好幾個未接電話。
有一個是經紀人的,剩下幾個全是任秀琴打來的。
……
黎昌盯著手機好幾秒,鎖屏揉了揉眉心。
頭疼,真的頭疼。
一個電話都不想回。
又是協議又是任秀琴的。
他現在也不想再睡覺了,掀開被子就往外走,打算叫吳媽先準備一下早飯。
畢竟他真的覺得自己的腦容量處理不了這麼多事。
可不可以讓自己逃避一下。
就逃避半小時,吃個早飯的半小時,可以嗎?
事實證明不行。
任秀琴的電話一直打個沒完,黎昌看著一直泛光的屏幕,怎麼都狠不下心來關機拔卡。
他總覺得任秀琴的話都很……
都很正確。
至少到現在為止,沒有一句話是錯的。
不管是講任克明和自己的過往,還是講任氏的現狀。
都很正確。
待吳媽的身影進入廚房忙碌了,黎昌就獨自在客廳站了會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