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想起娘親的念叨, 白飛鴻便忍不住將臉埋進了掌心裡,沉重地嘆息起來。
「……?」
希夷正準備喝藥, 聞言稍稍抬起頭來, 蒼白雋秀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絲困惑。
「不, 沒什麼……」白飛鴻擺了擺手,有氣無力道,「在誇你,師父,我是在誇你。事到如今只有在你這裡我還能找到一點心靈的平靜了。」
「如此。」
希夷雖然一副依然不懂她在說什麼的樣子, 但還是微微頷首。而後便不再管白飛鴻這邊的動靜, 只將自己的藥默默飲盡了。
他喝的藥依舊是聞人歌的方子,不過, 白飛鴻在熬藥的時候有留意到, 比起前世, 這方子有了細微的調整。
「先生在你的藥里添了幾味猛藥。」白飛鴻撐著臉頰,靜靜地望著他,「你的身體似乎比從前更差了……是因為之前的預言嗎?我曾經聽人說, 看得見因果的人不能擾亂因果,否則會受到反噬, 為天道所懲戒。」
「不是。」希夷放下藥盞,淡漠道, 「只是餘毒發作,引出了些沉疴宿疾罷了。」
「餘毒?」白飛鴻稍稍坐直了身體,「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。」
「些許舊事,無關緊要。」
希夷掩著胸口,稍稍咳了幾下,面上好容易泛起的些許血色又退了下去。白飛鴻遲疑了片刻,還是走過去,輕輕拍撫著他的脊背,又倒了一盞茶與他。
「多謝。」
希夷接過茶盞,淺淺地抿了一口。
他就連做這樣的動作也是美麗的,月光一樣的長髮滑落下來,越發顯得他腕骨伶仃,清瘦雋秀。白飛鴻盯著他蒼白的側臉看了一會兒,移開了擱在他後背上的手。
「沒有辦法嗎?」她又問了一次,雖然一度得到過回答。
希夷只是微微的笑著,沒有再重複一次那個對於孩子來說過於殘酷的答案。
於是,白飛鴻便沒有再問下去。
有些毒,是註定就沒有解藥的。
就像有些事情,便是當世最好的修者,也無能為力。
「不談這些無聊的瑣事。」
希夷放下手中的茶盞,隔著覆眼的白布,靜靜地「望」著白飛鴻。
「讓我看一下你的劍練得如何了。」
令人驚訝的是,希夷確實會定期考校白飛鴻的功課。雖然他所謂的「考校」,也不過只是坐在這裡,看她的劍術修行得如何了。
白飛鴻依言而行。
二人出了洞府,迎來的便是凜冽的風雪。白雪紛紛揚揚飄灑,寒風割在人的臉上,似乎要隨著呼吸一路侵到肺腑中去。希夷擁著狐裘,在風中低咳了一會兒,方才擺了擺手,對白飛鴻說了一句「開始吧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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