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幹嗎讓小飛鴻和那隻小臭龍一起出去?」蠻蠻顯然還對這隻導致它突然斷供的白龍耿耿於懷,「而且還幫那個臭小子變小,讓他坐在小丫頭的肩膀上,我說你再不諳世事也有個限度吧,希夷!」
「咳……咳咳咳……」
希夷沒有什麼旁的反應,只是用袖子裡的手帕掩住口,重重地咳嗽起來。他咳得比平日更厲害一些,纖細的脊背佝僂起來,手指蜷曲著,血管也在緊繃的肌膚下鼓了出來,蛇一樣突突顫動著。他摁著帕子的那隻手,用力到甚至可以看到手背筋骨的形狀。
「你這傢伙——」蠻蠻見他如此,急得直撲扇翅膀,倒也罵不下去了,「唉!你呀!你呀!」
良久,良久,希夷終於止住了咳嗽。他將染血的帕子折起來,收回衣袖裡。
再度抬起頭來時,他的面上依舊是沉靜的,近乎漠然。
「蠻蠻。」他低聲道,聲音中猶帶著幾分沙啞,「你太吵了。」
比翼鳥頓時氣得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,它支棱起僅有的那隻翅膀,重重抽了他一下,「嘎」的一聲撲棱著飛遠了,只留下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——
「蠢貨!你就是個蠢貨!再管你我也是蠢貨!!!」
——餘音繞樑,三日不絕。
希夷面上浮現出一絲苦笑,卻也沒有再說什麼。
他只是無聲地佇立在那裡,長久凝望著殿外紛飛的細雪。
誰也不知道希夷在看什麼,誰也不知道希夷在想什麼。
唯有山嶺間的風雪,依舊呼嘯而過,一如過往的每一日。
第37章 第三十七章
第三十七章
花非花在見到白飛鴻肩上那條小白龍時, 露出了鮮明的嫌惡表情。
「你怎麼這麼招這些傢伙喜歡,又是鳥又是龍甚至還有……」
不知道是什麼緣故,他的話語陡然一噎。在白飛鴻抬頭看向他的時候, 花非花下意識移開了視線。
「還有什麼?」白飛鴻倒是真的有點好奇。
「還有師長們奇奇怪怪的偏心眼。」花非花說著便翻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白眼, 「也不知道我師父是怎麼想的, 放著我這個正經徒弟不用, 點名要你去練什麼《九韶》……真是搞不懂她腦子裡在想什麼,我才是正經的樂修好吧!」
這一下連白飛鴻都感到茫然了, 她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胳膊, 又捏捏自己的臉頰。許久, 才給出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。
「可能是……因為我是女的?」她看向花非花的目光越發不解,「但我記得《九韶》不是只有女修才能排演的樂舞啊……按理說你的身段也很好,又跟著雲真人學了這麼久的樂理,沒道理避開你來找我一個劍修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