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礙於這人好像還是很沮喪,而且只是抱一下,沈頁覺得,這不算占他的便宜。
於是他沒有說話,慢慢地伸出沒有被他牽著的那隻手扯住謝應祈身後的衣服,勉強充當一個同意他占便宜請求的回答。
又過了好一會兒,沈頁揪著謝應祈衣服的手指都酸了,這人才慢慢鬆手,也鬆開了一直牽著自己的那隻手。
掌心和掌心分開的那一瞬間,冷風瞬間裹挾上來,借著溫度差瘋狂捲走僅剩的一點溫熱。
沈頁垂眸看了一眼,把手放回了口袋裡面,他知道,接下來應該是要說再見了。
「明天真的會什麼都不記得嗎?」謝應祈雙手抱臂微微朝他這邊俯身,問道。
沈頁抬頭撞上他的視線,漆黑的瞳孔中依然只有自己,於是他像是著了魔一樣違心點頭,但很快又恢復神志,小聲道:「明天不記得……可能後天就記得了……」
謝應祈抬手微微掩著唇,擋住嘴角翹起來的弧度,看著面前說完話又低頭,看上去仿佛在心虛的人。
只是還不等他說話,沈頁又一臉憂心忡忡地抬起頭:「謝應祈,你是不是不開心?」
回答他的是在對視間生長的沉默,對方的猶豫和眼神里寫著的情感又好像告訴了他正確答案。
謝應祈看著他:「剛剛有一點,但是現在沒有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沈頁向前一步,剛剛放在口袋裡面捂著的手伸出來,用指尖勾住謝應祈的衣角。兩人之間原本即將分開的狀態又被他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聯繫起來。
謝應祈看著他,還是沒說話。
原本昨天晚上他十二點就已經回家了,但是回到家就看見舅舅和舅媽坐在樓下的小客廳,他媽媽身體不好,要早睡,想必這些人在他沒有回家之前,拖了她很久。
不過是為了錢的一些事情,而等到清空自己的錢包送完客,已經一點多,他連給自己吃早飯的零錢都沒有留。然後又早起去學校,第一節老梁的課他強打著精神聽完,時間一轉眼到了晚上,今天卸貨裝貨,眨一下眼他都覺得累。
結果又碰上了那種死皮賴臉的人,一點點那麼多杯酒,搖得他手臂都感覺快不是自己的了。更何況他都明示拒絕了,但是還是不管用,那人依舊一個勁地騷擾他。
他不是第一次在酒吧碰見這種事情,在這樣的場合,就應該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。
范經說要他別管,來的是客人,壞了酒吧的招牌不好交代。而且他在這裡的工資算高,他也不想丟了這份工作。
可是那個人真的很煩,比他陰魂不散討錢的舅舅還煩。
在工作的時間擅自離開是要扣工錢的,但是他在看到沈頁之後,莫名其妙很想和這個人待一會兒,於是也沒管那個客人點的酒還沒調完,和范經打了聲招呼,就帶著人出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