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嗯,很有禮貌。」
文硯修抿唇一笑:「那我來接你吧。」
沈讓那邊沉默了幾秒鐘,隨即回道:「我把地址發給你。」
文硯修收到地址,查了下導航路線,開過去要一個小時,還是挺遠的。
他只能先回家,餵了狗,又吃了飯,在客廳里坐不住,想著早些過去,便出門了。
會議的晚宴走的還是那些流程,沈讓在今天的講解出盡了風頭,酒也喝得多 ,他並不是千杯不醉,差不多到頂了,方南嘉笑嘻嘻的幫他擋酒,以免他兄弟在現場發瘋,一發不可收拾。
上次見沈讓喝醉了還在國外讀書,方南嘉去找他玩,那叫一個六親不認,碰都不給碰,問又不給問,對方南嘉說了一晚上的:「滾。」
真是噩夢。
在他們眼裡,方南嘉跟沈讓就是一個隊伍的,灌誰不是灌,方南嘉的酒量要比沈讓好,他喝著喝著使了個眼色悄悄的說:「你去透透風,找個機會溜了吧。」
之後標書文件的事情還得都靠著沈讓,方南嘉得護住他。
沈讓瞥了他一眼:「知道了,快死了記得通知我。」
「……」這人又開始發酒瘋了吧,方南嘉眼角抽搐,「通知你幹啥?!」
「幫你打120。」
「……我謝謝你。」
文硯修不知道沈讓什麼時候結束,在沈讓提供的預估時間內提前開車過來,他把車停好,自己下車周圍走一圈。
晚宴開在酒樓大廈,周圍的建築物陷入一片黑暗中,比風還安靜。
再靠近些,才能從透著光的窗戶感受裡面的狂歡燈影,他對這些真的沒什麼興趣,也不是吸引他的光,能讓他抬頭望著的,無非是沈讓在裡面。
文硯修攏了攏外套,他沒有邀請帖,只能在外圍步行,靠近後花園的後門樓道時,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。
文硯修低下頭快速走過,走了兩步後他突然停下來,看著那燈光朦朧下的影子。
小心翼翼的叫:「沈讓?」
文硯修等了會兒,對方沒回應,但他很確定那個是沈讓,早上親手挑選,又系好的領帶怎麼會不認識。
文硯修沒聽見應答 ,剛要走上前,沈讓開始動了動,斯文緩慢的走了兩步梯級,因為還站在台階上,姿勢隨意,眼神是自上而下的看過來,帶著審視,慵懶,漫不經心的壓迫感。
很陌生的眼神。
文硯修咽了咽,嗅到空氣飄著濃郁的酒精味道,感覺他喝了不少。
文硯修問:「喝了很多嗎?是不是喝醉了。」
沈讓沒有回答他,就是這麼靜靜地看著。
文硯修想了想,很緩慢但溫柔的說:「我來接你回家的。」
不知道哪個字觸動了沈讓的心弦,四指散漫的撥弄,發出綿長厚重的弦音。
他下來了,站在文硯修面前。
沈讓皺眉,不可理喻:「太晚了,我等你很久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