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,男人正伏案書寫著什麼,神情專注。
水晶吊燈的光落在他線條冷硬的側臉,在高挺的鼻樑處投下一隙陰影,顯得冷峻而難以接近。
有人摁響了辦公室外的鈴。
聞峋翻著手上的文件,並未抬頭,淡聲道:「進來。」
落入耳中的卻不是往常秘書沉穩的步伐,而是一陣歡快跳脫的腳步,連跑帶跳,跟小兔子似的。
聞峋筆尖一頓,淡淡抬眸。
少年穿著淺鵝黃的短款羽絨服,下面是奶白色的衛褲,一步三跳地朝他蹦過來,歡快地撲進他懷裡。
衣服蓬鬆柔軟,手掌一觸便陷進去,鼻間撲面而來的也是少年身上清淡好聞的甜香,有一瞬,聞峋覺得自己好似抱了一隻軟乎乎的奶黃包。
他手臂修長有力,牢牢攬住懷裡的腰肢,薄唇在少年微微發紅的鼻尖上落下一吻:「怎麼突然過來了?」
姜漁坐在他身上,像只八爪魚一樣黏黏糊糊地往他懷裡鑽:「想你啦老公,我都兩天沒看見你了,你也不來學校找我。」
少年聲音甜潤,並非故意的矯揉造作,但配上那副自然而然的輕微抱怨語氣,真讓人聽出了幾分嬌嗲嗲的意味。
聞峋目光落在姜漁微亂的發頂,烏黑濃密的髮絲間,有一小撮頭髮調皮地翹了起來,很不規整,但十足可愛。
像是帶著主人連頭髮都來不及梳理的心情,迫不及待地出現在他跟前。
聞峋眸光不自覺地軟下來:「抱歉,最近有些忙。」
姜漁撅著嘴巴哼唧:「你以前再忙都要抽出時間陪我的,是不是我答應了和你結婚,你的新鮮勁兒就過去了,不喜歡我了。」
少年眼睫翹翹的,臉頰因為生氣微微鼓著,圓溜溜的杏眼瞥向一旁,使氣不肯看他,一副耍賴似的嬌態。
聞峋有時候覺得自己真像是養了一個小娃娃。
他抬手將少年翹起來的那撮頭髮捋平,無奈似的放柔了聲音:「沒有不喜歡小漁,也不是新鮮勁兒過去了,是最近手上遇到了一些事情,需要處理。」
姜漁問:「什麼事情?」
聞峋望著他,溫暖乾燥的手掌覆上他的頭:「小漁不用知道。」
㑲楓姜漁怔住。
有一剎那,他幾乎以為這是聞淙在說話,是聞淙在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。
這兩兄弟在性格上天差地別,可許多時候,卻仍有說不出來的相似。
從前,不時有形形色色的人來山里拜訪。
雖然那些人每次來,姜漁都會被送到後山暫時關起來,但他也大概能猜到,聞淙大多是在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。
聞淙病弱,處事能力卻不弱,但凡姜漁能見到的人,無一不對男人尊敬有加。
有時聞淙去得久了,姜漁一個人呆得無聊,也會好奇,撒嬌問男人到底是在處理什麼事情,怎麼這麼久才來接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