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漁拉扯著男人的手臂,嘶聲尖叫:「放開我!」
聞峋卻死死攥著他的手,像是死咬住自己獵物不鬆口的獸類,一字一句道:「不放。」
褚弈聽到裡面的動靜,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:「老婆!你讓開一點,我踹門了!」
聞峋臉色一變。
下一刻,只聽砰的一聲巨響,更衣室老舊的門板直接被男人一腳踹塌,砸在地上,揚起飛舞的灰塵。
褚弈一看到門內的場景,只氣得雙眼血紅。
少年纖細的手腕被男人攥在手裡,他顯然一直在掙扎,手腕周圍雪白的皮膚都起了紅印子,姜漁的皮膚那麼嬌,他平時抱人都不敢把力氣使大了,不用想也知道姜漁肯定被捏疼了。
褚弈火冒三丈,當即大步上前,揪起聞峋的領口,對著那張臉就是砰砰砰數拳砸下去。
聞峋眸光陰狠,鬆開抓著姜漁的手,一拳打在褚弈的下巴上,骨頭咔咔作響地碰撞在一起,聽得人心驚肉跳。
他雖然不似褚弈那邊常年身在軍營,但一身格鬥技巧也不是蓋的,幾個回合下來,也沒落半點兒下風。
二人在狹窄的空間內扭打,撞得桌椅傾倒,一些舞台道具嘩啦啦亂滾下來,一片狼藉。
姜漁在一旁看著,也不勸架,他揉著自己被捏疼了的手腕,紅著眼眶喊:「褚弈,打他!」
褚弈一聽這話,便如同得了主人激勵的狼犬一般,被徹底激發出骨子裡的血性,他迎著聞峋揮下來的拳頭,不躲不避,反倒繃緊渾身的肌肉,一拳緊接著一拳地往聞峋臉上、身上砸下去,像是毫不停歇的暴雨。
這簡直就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,根本不顧及自己受不受傷,不躲閃敵人的攻擊,只求在對方身上造成更大的傷害。
姜漁見狀,語氣中帶了些焦急,對褚弈喊道:「你小心一點!」
褚弈一邊揍人,一邊還能騰出間隙美滋滋地說:「知道了老婆,看我今天把他揍得滿地找牙。」
說話間,他手臂鼓起可怖的青筋,揮拳惡狠狠朝聞峋鼻樑骨砸下去。
爆裂的空氣中,聞峋清晰地聽到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音,鼻樑處傳來鑽心的劇痛,溫熱的血液順著皮膚流到嘴裡,滿口腥甜。
他的鼻樑骨被褚弈打斷了。
聞峋盯著發了狠的瘋狗一般的男人,心頭又酸又妒,他聽見姜漁對褚弈說的那句話,只覺得心中的痛苦比臉上疼了十倍不止。
姜漁只為褚弈吶喊,只為褚弈擔心,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會不會受傷。
聞峋心裡幾乎生出一個荒謬又可悲的想法,他今天就是死在這裡,姜漁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