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,當姜木因為楊佑要離開一段時間而悶悶不樂的時候,他特意吩咐楊佑,要和姜木告個別。
沒想到,楊佑居然連自己要去哪兒,都沒告訴姜木。
看見姜木一直低著頭,手指摳著藥箱上的皮帶,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。楚霽自覺說錯了話,也只好訕訕地開口安慰:「楊佑一貫謹慎,可能他以為是密令,不好告訴你。」
「木頭!木頭!木頭!」姜木突然站起來,跺著腳,好像是要把楊佑給踩扁。發泄了一通之後,他突然看向楚霽,眼神里放著光:「什麼時候去滄州?」
「……三天後」楚霽也不懂,姜木為什麼突然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。
「好,我現在就回去拆藥廬!」姜木風風火火地走了,差點和端著晚膳進來的紀安撞在一起。
坐在書桌後面的楚霽,看得直搖頭。愛情真奇怪,把人也變得奇怪。
*
用過了晚膳,楚霽坐在書房裡,取了竹紙,手執狼毫,正在寫著書信。
信是寫給蒯息的。
蒯息近日並不在盛京,而在益州。
益州臨海,先前楚霽畫了航船的圖紙,交給大哥二哥去建造。不日前,船已經建造好了,就要準備出海。蒯息被楚霽派去,做最後的安排。
益州再往南走上幾百里,就是沁葉城了,十萬秦家軍埋骨的地方。
楚霽想讓蒯息到那兒去看看。再怎麼說,他現在收了秦縱在麾下,也總要去告訴秦元帥一聲。此外,也還有些別的事情。
楚霽的字,和他的人很是相像。表面看上去溫潤風流,透著股濁世佳公子的矜貴不羈,細看卻會發現暗藏筆鋒,傲骨天成,銳不可當,像是將鋒芒斂於劍鞘中的絕世寶劍。
半晌之後,楚霽放下筆,倚靠在椅子上。
今天晚上沒有風,所以紀安特意替他把窗戶打開,透透氣。
透過敞開的窗戶,楚霽看著月色。此時,天色還不算太晚,月亮掛在東邊的天空中,月華如水,靜謐清朗,是一輪圓月。
書房裡也安靜極了,除了透過窗偶爾傳來的,極有規律的,護衛巡邏的腳步輕響,只有紀安在替他磨墨的沙沙聲。
收回視線,楚霽又拿起一張宣紙。這是上好的玉版宣,色白如玉,光潔堅緻。
這個世界,紙張早已誕生,麻紙已普遍用於書寫。但是
這竹紙和宣紙卻是楚霽穿越過來之後,一步步改進得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