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寫給王相國的禮單,表面上是謝禮,實際上卻不止如此。
距離滄州雪災還有7個月的時間,楚霽不希望在此期間,趙協又來一個突發奇想,或者受誰的蠱惑,要讓他回京復命。最好的方法,就是讓王汌和他的貴妃妹妹,替他好好得「勸說」皇帝。
在這些事情上,王汌向來「敏銳」,他會認為,自己只不過是想在滄州多得些自由罷了。
這一份禮單,連帶著謝禮,只要明天備齊了,讓紀安送到王汌府上即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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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完了禮單,楚霽放下筆,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,又站起來在書房裡活動了一下筋骨。
按理說,他的身體本不允許他今天再這樣耗費心神。但事情這麼多,三天之內都要做完,楚霽一貫的原則都是緊前不緊後的。
就在這時,外頭傳來洪瑞的聲音。他是楚霽安排看著秦縱的四個人之一,武功在府中護衛里已屬上乘。
「大人,小少爺發高熱了。」
楚霽快步走到門口,豁然推開門,問道:「去請姜木了嗎?」一邊問著,一邊就往秦縱的住處走。
洪瑞行了一禮,說道:「已經去請了。」
楚霽走得很急,他知道秦縱今晚的發燒,來得像排山倒海,十分兇險。在原書中,秦縱就是在今晚,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。也秦縱是在牢房裡生生挨過了這一晚,導致他落下了頭疼的毛病。
幾次在戰場上發作,都極大地影響了秦縱的作戰。
楚霽覺得自己心裡有點亂。他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擔心秦縱的頭疼,會影響他未來的作戰;還是擔心秦縱,會落下頭疼的毛病。也許是,兩者兼有吧……
行走間的衣袂翻飛,帶起了些夏夜裡微涼的氣流,湧進楚霽的鼻腔和喉嚨中。
當他推開秦縱的房門時,唇邊已經是壓抑不住的,一聲接著一聲的咳嗽。
囫圇灌下去幾杯熱茶,楚霽才勉強壓住喉間的癢意。
他走到秦縱的床邊,發現秦縱臉頰通紅,涌著熱氣,雙眼緊閉,眉頭痛苦地皺起,頭也不安分地扭動著,像是在做什麼噩夢。
楚霽下意識地把手放到他的額頭,想先看看燒得嚴不嚴重。等手心傳來有些燙人的溫度,他才驟然反應過來,自己的身體弱,體溫比一般人都要低,哪怕是盛夏,手腳也是涼的。這樣能感覺出來什麼?
剛準備撤回手,就被一個力道按了回去。
是秦縱。
秦縱並沒有清醒過來。他只是感覺自己渾身發燙,難受得緊,但是怎麼也不能解脫。這時突然有一陣涼意溫柔地襲來,帶著那一股他熟悉的藥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