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霽建立錢莊,一是為了銀票換取方便,二是為了錢生錢,三,則是最重要的。亂世之中,他不能做個耳聾眼瞎的人,天下十六州,都需要有他的耳目。而遍布大雍,掌握著天下錢財往來的霽月錢莊,就是最好的情報收集所。
所以錢莊裡的管事,都是楚霽的心腹。有的是楚家的家生奴才,有的是從旗峰山上帶下來的。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,全家老小都握在楚霽的手裡。因此,可以保證絕對的忠心。
不是沒有人覬覦錢莊的生意,也有不少人想要探聽錢莊虛實。可楚霽一上來就是鐵石心腸,雷霆手段,直接讓蒯家三兄弟,戴著面具,領著莊上的精兵,猶如神兵天降一般,第一次警告,第二次小懲,次不過三。
可是這一次,錢莊沒能上報棉花一事,雖然也有自己的過失,但他當初也大概是做了描述的。平城錢莊的人,眼睛不夠亮堂,做事不夠上心。如果不加以訓誡,說不準哪天就會壞事。
「我裝作是取百萬銀兩的大主顧,進了包廂,掌柜的親自來迎接。確認了身份後,就亮出了少爺的印信,可把他嚇壞了。」紀安的眼睛笑得眯了起來,又繼續說道:「然後我就替少爺訓了話,罰了他半年的月錢。若是再有錯處,必不輕饒。」
「不錯,現在這麼有主意了。」
「嘿嘿,都是少爺教得好~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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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又在客棧里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一早,原本十駕馬車的隊伍擴大到了二十駕,新添的馬車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三百二十株棉花。隊伍顯得浩浩蕩蕩的,也更像是哪家富貴公子遊山玩水。
一行人越往西北走,越能感受到荒涼,眾人的心情越感到壓抑沉悶。終於,隊伍出了并州,在距離滄州不過百里的荒郊野嶺停了下來。
眾人就地安頓下來之後,楚霽便命蒯民和蒯信先行離開了。
秦縱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,暗自思忖著,滄州必有一場惡戰,楚霽為何在這時反而讓大將離去?
還沒等他想清楚,就見楚霽徑直走了過來,輕聲說道:「不必擔心,到了滄州城之後,我會同你詳說。」
秦縱眉尾一沉,偏過頭去,並不說話。
誰擔心你了?
約莫是等了一個時辰,遠處傳來了馬蹄陣陣。
最前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袍箭袖的青年,他跨著一匹白馬,手持銀槍,英姿颯爽。到了楚霽跟前的時候,他翻身下馬,單膝跪地,朝著楚霽行了一禮。
他後頭大約有三百人,都穿著和府中護衛一樣的服飾,同樣也朝著楚霽行禮。
楚霽點了點頭,讓他們都起來。隨後,向身旁的秦縱介紹道:「這是薛正。」
薛正面露激動,雙手握拳:「秦小將軍,久仰大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