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地盤,有了兵馬,才好去找那蕭彥算帳,才能把那荒唐皇帝拉下馬。
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,趙協坐得,蕭彥坐得,他蔡曠自然也坐得。
蔡曠終於揭竿而起,口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,他當取天地而代之。
此舉一出,受盡壓迫的百姓當即投入蔡曠的陣營,大批青壯自請加入蔡曠的軍隊。
於是,蔡曠順勢自稱洵州王,命手下兵馬圍住了膠州一眾官員的府邸,問他們降還是不降。
降者則保留原本官位,不降者則就地斬殺。
七日後,整個洵州皆以蔡曠馬首是瞻。洵州牧也將自己的州牧府讓出,給蔡曠修建王府所用。
一時之間,四海聽聞皆為之所動,京師震顫。
皇帝連發十二道詔令,命與洵州接壤的定州、燕州州牧調集兵勇,守住州府的同時,平定洵州之亂。
尤其是燕州,乃是盛京門戶。
燕州若是失守,蔡曠便可長驅直入,直取盛京。
詔令曉喻天下十六州時,膠州卻無暇再顧及此時。
膠州百姓是這樣,周珩亦是如此。
不過一夜功夫,一種名叫《膠州時報》的報紙便傳遍了整個州府。
莫說是繁華的城中,便是阡陌小道上亦四處飄散著這份報紙。
書院書肆門口更甚,就連衙門和軍營外頭都碼放著大摞的《膠州時報》,隨風飄進院牆之內,任人拿取。
原先眾人不過是見地上又紙張飄落,下意識地撿起罷了。
書籍珍貴,紙張亦然。
這紙上竟然瞧著還是有字的模樣,便更加難得,沒有人會讓它們就這樣散亂在地上。
尋常人這樣,書院裡的學生夫子更是不得了。
這樣的行為真是暴殄天物,在書院裡不知要被罰戒尺多少下!
這紙雖比不得玉版宣紙金貴,但看著色澤白亮,光滑如油,便知價值不菲。
更遑論那紙上遠遠看看,一行行字跡工整極了,筆酣墨飽,好似有大家之風。
一個個顧不得滿腹疑惑,慌慌張張地撿起那些就要隨風飄散的紙張,這才定睛翹起上頭的字來。
這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一跳。
報紙正中,筆走龍蛇的赭紅色大字幾乎力透紙背。
「膠州牧周珩投毒環江,殺害桐昌城數萬黎民以謀圖皇位」
圍繞著這些大字展開的,是一篇完整的文章。
從今年開春起,一直講到桐昌城被迫城門緊閉。
從周珩在環江中下了何毒,到桐昌城裡的「時疫藥方」這一出陽謀。
從桐昌城裡虛假的「青黃稅」,到周珩如何在皇帝那裡添油加醋,說動了皇帝下旨火燒桐昌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