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盛,有隱世大族之態,於是復家長女便嫁入當時的蕭州牧家為嫡妻,又生下一子一女。」
秦縱大約懂了這些齊家舊臣的心思,當日大雍初立之時,真是民心所向,他們無法尋得機會復國,但卻也在暗中積蓄力量。這些人出身士族,各個都是不凡的,幾代經營下來復家自然鼎盛。後來大雍皇室昏懦,又恰逢復家無子,繼承了祖先遺志的新齊家舊臣們便另尋了出路,將小姐嫁與權貴,再悉心輔佐其後代,便也勉強算是大齊皇室之後。
其實幾百年過去了,若是說對大齊皇帝有多忠心嘛,或許剛開始的那一輩的確忠心,但數百年過去了,這些人還在堅持著,無非是因為當初為了光復齊朝,整個家族都已經交付進去了,想要再抽身又如何捨得祖宗的百年心血付出?
「所以蕭譯並不是在流放途中走失的,而是被他們帶走的?」秦縱漠然問道,甚至有幾分嗤笑的意味。
這些昔日忠心耿耿的齊家舊臣,已然變成了一群瘋子賭徒。蕭譯還未長成,蕭家卻已然獲罪流放,甚至牽連復家,一蹶不振。
可他們已經在這場託孤里付出太多,無論如何都要撈回本的,所以秦縱只覺得諷刺。
但這份嘲諷並不是對著無患子,且不說無患子是秦縱的師父,單憑秦縱對無患子的了解,以及今日他主動來找自己袒露舊事,秦縱便知道他定然是不贊成此事的。
「所以蕭譯現在何處?姜木便是蕭譯?不,姜木不知自己來歷……」
秦縱記得蕭譯走失時已經大約有了七八歲,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已經有了記憶,若姜木是蕭譯,他不會對自己的來歷全然不知。然且,姜木與楚霽年歲相當,可蕭譯至少三十有五了。
「不,不是姜木。」
提起姜木,無患子的情緒顯然更波動了些,畢竟姜木尚在襁褓時就是無患子一手養大的。說完這話,無患子閉上眼睛,良久才頹唐道:「蕭譯,便是周珩。」
周珩在桐昌城所做這事,無患子是知曉的,甚至在聽說了桐昌城時疫時,無患子心裡便有了猜測。只是當他趕到桐昌城,姜木已然將時疫控制住了。
無患子自覺周珩變成這副模樣也有他一份錯失,所以羞愧之下不敢露面,這才又暗自離開。
「當年復家榮光不在,他們將蕭譯帶回後,又憑藉僅剩的積蓄疏通關係,給他買了一個良籍,改姓為周。蕭譯一開始是極盡反抗的,我捨不得那孩子,便想著將他送走,可不想卻被他們發現。最終他們對蕭譯實施了更殘忍的手段,他們叫他主公,告訴他是百年復國的希望,卻無時無刻不在控制他的一言一行,不允許任何外人靠近,要求他殺死自己的寵物……如此種種,不可勝數。」
無患子那時候是心疼周珩的,他想著總有一日要把這孩子救出去,可崔家到他這裡也只剩下他一人,他一人之力如何抵抗其他幾大氏族的聯合?
直到姜木的到來,無患子發現周珩真的變了,變得比那些人想要的模樣更可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