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旁人都好說,蕭彥沒有孩子,蕭氏嫡繫到他這裡便徹底斷了, 其餘的人不過是蕭氏旁支。蕭彥大權獨攬,又因沒有後嗣而滿心猜忌不准旁支掌權,真論起來,這些人不過空有虛名而無實權罷了, 只需將他們都貶為庶民,再看管起來,按照在南奚時的作惡程度不同, 拉到礦山或是旁的地方做幾年勞改也就是了。
但婉儀公主卻不同, 她雖未女子,確實蕭氏嫡系嫡長女,又終身未婚,經營多年,其影響力並不比蕭彥差多少, 卻不知這幾年為何突然出家為尼, 帶髮修行,不再理會世俗中事。
還有婉儀公主的那個弟弟, 蕭家嫡幼子蕭譯,秦縱原以為蕭譯已經被她尋回護在府中, 不想此番清算倒是未得見。
秦縱倒是去大獄中見過婉儀公主一回, 跪坐在牢獄之中的女子褪去了滿頭珠翠華貴,反而一身素服。也是了, 蒯民他們是在公主府的小佛堂里找到這位公主的。
平心而論,若不是當初這位婉儀公主執意要嫁給他的父親,秦縱對她是並無惡感的。想反,婉儀公主比蕭彥清醒,也比蕭彥有手段。只是偏偏,這位過於有手段的公主直接斷了蕭彥的生育能力,也算得上是蕭彥變得暴虐荒淫的導火索。
秦縱來時,婉儀正跪在地上念佛經,不曾睜開眼瞧上秦縱一眼。秦縱也不在意,反而他覺得,這位前朝公主面色灰敗,似有心灰意冷
的輕生之像。
這副模樣出現在婉儀身上,實在違和,秦縱隱隱覺得這事兒和那位消失多年的蕭家幼子有關。
也不知這人到底被婉儀找到沒有,不知他是否知曉自己身世,更不知他是否心存復國之念。
所以為了防止後患無窮,秦縱倒是不得不弄清楚其中發生了何事。
「去查查這幾年蕭婉儀都發生了什麼,必須事無巨細。」秦縱對著蒯息吩咐道。
蒯息剛準備領命,忽然進來一個士兵:「將軍,外面有一人自稱是無患子,想求見將軍。」
無患子?那不是他師父嘛,秦縱找他許久,卻都不曾得見蹤跡。
秦縱眼睛一亮:「快請。」
蒯息不知無患子的身份,但看秦縱的反應便知此人與秦縱關係深厚,於是拱手道:「末將這就去查。」
「不必查了,我知道。」無患子還是那般仙風道骨,一身鶴衣大氅。
他快步走進來,只聽得蒯息說了這一句,便知道秦縱是讓人查什麼。
秦縱原本的欣喜消散掉大半:「師父是為了蕭婉儀而來的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