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患子嘆了一口氣:「縱兒,你既然稱我一聲師父,那便是定然還記得,我曾說過,你若要謝我,便在日後答應我一件事。」
秦縱自然記得,便是因為記得才警覺。蕭婉儀身份特殊,秦縱不可能說放便放了,更何況,她身上還牽扯著蕭氏王族的最後一個嫡子。但他秦縱也並非背信棄義之人,更何況這還是傳授他醫術的師父。
無患子看出秦縱的心思,說道:「且聽我說完這段往事爛帳,你自會有所決斷,不必為難。」
蒯息知道後面的密辛他再聽倒是不合適,看了秦縱一眼,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。
營帳內只餘下秦縱與無患子兩人,秦縱請師父上座,又親自奉了茶。
「縱兒可知四百年前的河東崔氏?」無患子喝了一口茶,在茶香裊裊中終於開了口。
河東崔氏,即便秦縱並不通曉史書也聽聞過一二,前朝大齊時最富盛名的家族,族中盡出天下能人異士。據說他們當中有人能推演天象,知曉天地玄機;又有人極善岐黃之術,能活死人,肉白骨。
無患子笑著搖了搖頭:「先祖到底如何我也不能得知,只是傳到我這一代,便也只是略通醫術,懂得些觀天法門罷了。」
秦縱也是真的沒想到,無患子竟然是河東崔氏的後人,不過想到他那一身醫術,秦縱倒覺得此事並非無跡可尋。
只是無患子突然提起河東崔氏,這讓秦縱不得不想起了已經滅亡的大齊,四百年前,河東崔氏隨著大齊王朝的覆滅一同消散,只給世人留下了無數傳說。
無患子見秦縱的反應,長舒一口氣,講起了他口中的往事爛帳。
前朝大齊皇帝雖一代一代地昏聵下去,以致於王朝覆滅如大廈之傾,不過一瞬之間。但齊後主在亡國之前卻突然醒悟,自知無可逃避,便將尚在襁褓的太子託付給崔家和一眾齊氏家臣,請求他們悉心教導,將太子改姓為復,以圖日後的復國大業。
大齊皇室於崔氏先祖有恩,崔家不得不接過重擔。齊氏家臣也都忠心耿耿,捨棄了家業帶著小太子隱姓埋名,甚至洛家把剛剛出生的長房嫡孫留在皇宮裡,就是為了代替小太子,掩人耳目。
這往事還真是夠往的,時間一撥就是四百年前。
秦縱皺著眉問道:「師父,您該不會說蕭婉儀是大齊皇室後裔吧?若如此,徒兒便更不能放了她。可是她怎麼會姓蕭?蕭彥和大齊皇室又有何關聯?」
這便是秦縱覺得古怪之處,若是無患子想承先祖遺志,保大齊皇帝後嗣,那前幾日便該來了,畢竟現在的蕭彥已經不成樣子,連話都不能說。
那便只有一個可能,蕭婉儀是嫡出,和蕭彥並非一母所生,那麼早已亡故的蕭老夫人便是大齊皇帝後裔了。
無患子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秦縱:「自大齊亡國後,不知為何,後人皆子嗣單薄,崔家先祖窮盡醫術也不得醫治。至第十代時,先主公復衍只得兩女。因這幾百年的苦心經營,復家門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