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來蒼白的唇此刻染上殷紅的色:「占有我。」
秦縱眸色一暗,卻輕輕搖了搖頭。
這下輪到楚霽迷糊了,腦袋都清醒了幾分:這是不愛了,還是不行啊?
秦縱被他看得臉紅,紅色一直蔓延到耳廓。
他低下頭,附在楚霽耳邊,泛著熱意的耳朵貼著楚霽的面頰:「我想在你穿龍袍的時候……」
楚霽向來冷淡自持,如月色高華,若是一身龍袍袞服,則更添矜貴神聖,不可冒犯。而這樣的人,只為他面染桃花,青絲散亂,該是何等人間綺麗絕色?
楚霽實在沒想到,小將軍年紀不大,竟滿腦子的黃色廢料。他羞憤難當,一把捧起小將軍還在他頸間作亂的腦袋,狠狠地揉搓了兩把小狗耳朵:「小混蛋!」
秦縱抓住楚霽的手,露出個潑皮的笑來:「我就是!」緊接著,吻從指尖而下。
距離楚霽正式穿上龍袍還需等些時日,但並不妨礙他現在要幹些別的。
*
孫常侍看著不遠處城門口浩浩蕩蕩的人群,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。
這楚大人什麼時候是這麼聽話的人了?
先帝駕崩,並沒有留下後嗣,大將軍阿史那鉅從趙家的旮旯犄角里找了個三歲的娃娃,扶持著登上的皇帝之位。
三歲的娃娃能懂什麼?於是大將軍便自立為攝政王,統領天下,言行排場,一如皇帝。
此次孫常侍正是帶著攝政王旨意來的,傳召楚大人赴蜀州為先帝奔喪,隨行的還有兩千兵馬,由大將軍,不,現在應該叫攝政王了。其親信徐用為統領,為的就是一定要將楚大人平安地護送到蜀州。
但孫常侍心知肚明,名為護送,實為押解,攝政王在還做大將軍的時候,就和楚大人積怨已久。
徐用為人倨傲,又深諳阿史那鉅的用意,所以傳信命楚霽率百官臣民,至滄州城門接旨。
這樣的要求,孫常侍原以為楚霽定然會拒絕。
從秦縱聲名鵲起的那一天起,孫常侍就知道先前在滄州時,他被楚霽給耍了。
可那又怎麼樣?皇帝已經不理世事,醉生夢死,他偏偏又上了楚霽這條「賊船」。
所以這次攝政王一提出命人前往滄州宣旨,孫常侍便忙不迭地主動請纓,盡數他在滄州時楚霽對他的欺辱。阿史那鉅對此求之不得,當即命孫常侍出發宣旨。
但孫常侍再如何不明事理,也知道阿史那鉅是蠻人,非我族類,怎能叫他擅自專權,改換江山?所以他在出發前,便已命人快馬加鞭地給楚霽送去消息,叫他早做打算,小心為上。
可這就是楚霽的早做打算?
孫常侍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押錯了寶。這楚霽怕不是個傻的吧?他身後百官列隊,萬民相隨,待到徐用行至滄州城門口,聖旨一宣,這君臣的大義壓下來,楚霽可就進退兩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