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患子見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,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不待氣息平復,無患子走到楚霽身前,躬身行禮:「陛下,我,還請陛下看在老朽的份上,饒恕周珩吧。只要留他一口氣喘著,您要如何都行。我日後,定好生管教於他。」
秦縱伸手將無患子扶起,但在接收到無患子的眼神後並不回應。此事楚霽心中自有決斷,他不會幹預。
周珩見有人起來,下意識抬起頭,卻見到了兩個他恨之入骨的人。
「崔賀,姜木!你們竟然是躲到楚霽帳下,難怪我怎麼也找不到你們!」
姜木眉頭一皺,崔賀誰是他不知道,但周珩怎麼會認識他呢?還說這些奇怪的話。
「老傢伙竟然沒告訴你?」見姜木一臉茫然,周珩冷笑一聲,今日他的死已成定局,但死之前無論如何也要再噁心楚霽一番。
「姜木,你我本我前朝皇子,生來尊貴,又怎可曲奉他人?」
姜木滿臉驚恐,這個周珩在胡言亂語什麼呀?他每天當大楚軍營的神醫,當大楚元帥的師兄,當宰相的「小祖宗」,不知道有多快活!這周珩和他有仇吧!
他看向楚霽,指了指自己:「我?」
姜木的反應在楚霽意料之中,楚霽被逗笑了,安撫道:「不是大雍,是大齊。」
姜木長舒了一口氣,嚇死他了,忽然他又反應過來,嫌棄道:「大齊都亡國五百年了,算哪門子的皇子?」
他語出率性,卻給了周珩極大的打擊。
楚霽勾唇一笑:「對,不是皇子,是大楚小神醫。」話落,他又看向無患子:「「師父認為周珩罪有可恕嗎?」
無患子痛苦地閉上眼睛,當年周珩被一群老傢伙虜來的場景又浮現在眼前。是他沒能及時規勸,才讓周珩誤入歧途,一發不可收拾。
但周珩殘害百姓,挑撥戰事,當真還有可恕嗎?可若是他不救周珩,崔家先祖百年的遺訓,又當如何呢?
楚霽轉頭又看向蕭婉儀,蕭婉儀雖陪著無患子一同來了,可從方才下馬便不曾看過周珩一眼。
「蕭小姐,你可要為他求情?」
楚霽問完這話,原本垂著頭的周珩忽然看向蕭婉儀,滿眼都是不可置信。
蕭婉儀瞥了一眼周珩,自嘲一笑:「他何曾把我當做親姐姐?」
蕭婉儀果然是個難得通透的人,楚霽勾唇一笑,又隨手抽出身旁親兵的佩劍。
「師父,周珩罪孽深重,我定不能饒他。」說著,楚霽將佩劍放在無患子手中:「大齊後主的囑託本就是天方夜譚,大齊亡於暴.政,又有何臉面光復?」
無患子握著劍,顫抖著手,定定地看著周珩。
秦縱走到他身邊:「師父,世代的枷鎖,您也該卸下了,何必自苦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