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形狀和大小,這就是秀鳳昨晚用的那一把。
在刀具架上的數把刀中,它是最不起眼的。無論怎麼觀察它的外表,都只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木柄菜刀,如果不是昨夜見到秀鳳拿著這把刀把陳婆大卸八塊,荊白絕不會多看它一眼。
荊白拿起菜刀掂了掂,發現它手感意外地沉重。鋒刃處鏽跡斑斑,完全不像磨過的樣子,看起來連菜都切不動,更別提砍開後門的鐵鏈和鎖。
出於保險起見,他本來有意帶走兩把刀,但試了才發現,刀具架上的刀他只能帶走一把。拿了菜刀之後,其他的都像牢牢粘在了架上,怎麼用力也拿不起來。
時間緊迫,荊白沒有任何猶豫,直接帶走了這把菜刀。
後門上密密麻麻貼著符咒,但最顯眼的,還是掛在門上的那把巨大的鐵鎖。荊白對著鐵鎖舉起刀時,有那麼一瞬間,荊白懷疑過它的威力。但第一下下去,他就確信了自己的選擇。
他用的力氣極大,看似堅不可摧的鐵鏈立刻被砍出一道明顯的白痕。若是普通的刀,多半鋒刃也已經受損,而他手中這把鏽跡斑斑的菜刀,竟然毫髮無傷!
看來這刀就是這麼用的,荊白見有效果,索性用盡全身力氣往下砍。
隨著鐵鏈的裂痕越來越大,門扇開始抖動起來,荊白甚至感受到了無形中玄微那個陣法的威力。無聲無色的空氣中,好像有千斤重壓落到他身上,又像是有人在空氣中捉住他的雙手,拖慢他的動作,越砍到後面,舉起菜刀的動作就越艱難。
直到汗水流到眼睛裡,荊白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大汗淋漓。
他的動作已經近乎機械,視線也變得模糊,絕大部分力氣都用來和那股無形的力量對抗,每一次劈砍,都要付出比前一次多得多的力道。
到他近乎力竭時,鐵鏈也只剩一小塊還連著。荊白確信,自己的下一刀就能劈開這把該死的鎖。
他正要舉起手中的菜刀,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,似乎有好幾個人走了過來。
「住手,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!」
「喂,說你呢,荊白,趕緊停下!別拿所有人的生命開玩笑!」
荊白隨手抹了一把被汗水打濕的黑髮,不耐煩地轉頭道:「關你們什麼事?」
身後站著三個人,荊白冷冷環視過去,三人中敢抬起頭直面他的人只有吳懷。
他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現在看起來有多可怕,站在吳懷身後的顏葵甚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。
他原本就氣質冷冽,現在累得一句話也不想多說,俊秀的臉上冷若冰霜,像把開了鋒的利劍,更叫人不敢逼視。
吳懷見他的眼神猶如兩道射過來的冷光,哪怕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,依舊氣勢懾人,心裡一陣發虛,嘴上猶自強撐:「你壞了規矩,這個門不能開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