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燦在旁邊小聲道:「她問我你是不是我的頭兒,說伊賽的事情不能告訴我,要告訴我們的頭人。」
張濤看了看他和景燦的體格,心裡有了數,又難免有些自得,忙笑著對這婦女道:「打擾您了,我就是他的頭兒。我們來這兒,是想問問伊賽的事情。」
那婦女笑了起來,她粗糙的五官上,出現了一種很違和的、滿含深意的表情,笑著看了張濤一眼,順著他的話道:「那你到底是問事兒呢,還是打聽伊賽?」
這話把張濤問得一愣,心道這有什麼不一樣麼?他都指名道姓說要問伊賽的事情了,這女人聽不懂人話不成?
他壓下心中的不耐煩,沖這婦女敷衍地笑了笑:「就是打聽伊賽,我看他在村子裡很有地位。」
皮膚粗黑的女人道:「那就是打聽了。」她像是很高興似的,笑得眼睛都眯起來,眼角蔓延出細密的皺紋。
景燦站在一邊,好奇地問:「這有什麼區別?」
張濤嫌他多嘴,瞪了他一眼,婦女上下打量著他,爽朗地笑道:「對他來說,沒有。對你來說就有了!你要是問我問題,須得給我禮性。」
景燦聽得半懂不懂,「禮性」是什麼他也不明白,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,需要給出去的總不會是什麼好事。他悻悻地低下頭,不敢再接著問。
這個婦女雙標得明明白白,在她眼中,景燦這人就跟不存在一樣,她要等張濤過來才肯和他搭話!
毫無疑問,他是這裡的食物鏈底端。景燦看著張濤看向他的,帶些鄙夷的眼神,默默地摸了摸下巴。
他開始考慮要不要也留個絡腮鬍了……
張濤卻被婦女的態度逗樂了,露出得意的笑容。那婦女她連說帶比劃地告訴兩人,伊賽是他們村最雄壯的勇士,是英雄,村裡的人都很尊敬他,所以特地選了伊賽出來主持今年的豐收祭。
豐收節的主祭是伊賽!
毫無疑問,這是個有效信息。張濤精神一振,追問道:「豐收祭到底是怎麼舉行的,您這有什麼說法嗎?」
婦女神秘地笑了笑,這次卻沒有再回答。她低下頭。重新編起了手中的竹篾,無論張濤怎麼喊她,也沒有再回應。
這邊,荊白和柏易一前一後走到了村口。掛著兩顆牛頭的村門此時正大開著,那扇門極為高大,配上周圍的花紋,更是氣勢恢宏,即使遠遠看著,也透出一股野性的原始美感。
荊白見大門邊站著一個年輕漢子,打扮得十分利索,拿著一把斧頭站在門邊,猜測他是這裡的守門人。
他一靠近,那年輕漢子便警惕地抬起頭,荊白看著他手裡寒光閃閃的斧頭,謹慎地保持了三步距離,問:「請教一下,貴村的村門是什麼時候關?」
漢子上下打量著荊白,仿佛在評鑑著什麼,那眼神看得荊白渾身不舒服。半晌,才用濃重的口音道:「你問我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