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荊白沒有摔到腿,背上的傷雖然痛,對行進的速度影響還不算大。
返程的時候,兩人才意識到他們確實走得太遠了,為了節省體力,只好默不作聲,埋頭趕路,連開口說話的空閒都沒有。
樹林幽深,往外走到一大半時,光線變得極暗,他們幾乎以為來不及了,撐著一口氣悶頭往前趕。走到靠外的位置,才終於見到天邊夕陽的餘暉。
那金紅色的光線帶來的不光是溫暖,還是他們的希望,兩人精神一振,加快速度趕到村門時,天色已經將將擦黑。太陽幾乎沉進了大山背後,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弧度,像在留戀著什麼。
「喲,你們鬧得這麼狼狽啊。」
村門處,突然有人語帶譏諷地道。
兩人在樹林裡穿梭了幾個小時,荊白還從樹上墜了一次,又一路趕著回來,別說身上全是灰土,連臉上都髒兮兮的,汗濕重衣,和眼前乾乾淨淨的男子相比,自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說話的正是右邊竹樓的男子趙英華,正和他的室友姜芊芊站在一起。姜芊芊是個個頭高挑的長髮女子,長相艷麗,正拉著他的手微笑。
他們竹樓昨晚一個人都沒少,兩人看起來都十分輕鬆,連登山包都沒背,仿佛只是出門散步的,詩情畫意的畫風同灰頭土臉的荊白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那女子看著兩人的樣子,噗嗤一笑,湊到趙英華耳邊說了什麼。她還算委婉,趙英華卻絲毫沒有給人留面子的意思,這倆人在他眼裡就是湊到一堆的繡花枕頭!
他的污染值也很低,僅次於柏易,進村時他原本高看柏易一眼,打算和他組隊,誰知道這人想不開找了荊白這麼個隊友,除了長得好看,污染值是全隊最高的,連同隊的幾個女人都不如!
能跑去這麼個草包組隊,可見柏易也聰明不到哪裡去。他指著兩人大笑起來:「哈哈哈哈哈,芊芊,你可真促狹!可不就是逃難回來的倆災民嘛!」
荊白站在前面,他看著那根手指,面無表情地道:「我數三聲,再不滾,就把這隻手留下。」
他話說得平靜,眼神卻比冰雪還要冷,危險的目光從下至上,最後停留在趙英華舉起的手上。
「一。」
趙英華臉上的笑容僵住了,他意識到荊白並沒有開玩笑。但姜芊芊還站在他旁邊,如果這時放下,豈不顯得他怕了荊白?
姜芊芊臉上露出幾分緊張,她開始後悔自己不合時宜的促狹,打疊起一個笑容,正想打個圓場,忽然看見荊白身後那個男人沖她偏頭示意。
他笑眯眯的,近乎無機質的眼神卻讓那俊美的五官連同笑意一起變得陰冷。他一手伸到脖頸處,輕輕比劃了一下,姜芊芊瞪大雙眼,讀出他的口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