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雞肝握在手中,伴隨著他的高呼,分布在四角的四個人也興奮地跳起舞來。他們揮著手,兩腿來回交換跳躍著,嘴裡歡呼著「大吉!」,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舞足蹈的樣子有多怪異。
荊白看得心裡發寒,他看見中間人一點也不嫌棄雞頭血淋淋的樣子,珍惜地揣進懷中,又拿雞血在那四個人額頭上點了一點,念道:「自來自去,勿停勿立。」
四人機械地重複道:「自來自去,勿停勿立……自來自去,勿停勿立……」
他們的四角陣型散開了,其中的一男一女步伐僵硬地往他們的竹樓方向走去。
剩下的兩個女生,一個是趙英華的室友姜芊芊,另一個就是方才去抓雞的瘦小的女孩清水,她們沒有回去,而是轉了個身,走向雞圈的位置。
兩個女孩走進雞舍,人類的體型在雞舍堪稱龐然大物,方才長發女孩進去捉雞時,雞群也不安地咯咯叫個不停。可這次她們走入,雞群卻沒有絲毫動靜。
荊白就見兩人在雞舍漫步似的轉了幾圈,隨後仿佛找好了自己的位置,蜷起一隻腳,用另一隻腳單腳站立在原地。
過了一陣,她似乎覺得哪裡有些不對,抬起雙臂抖動了幾下,又扭了扭脖子,忽然,那截纖細的脖子倏地往一邊倒去,歪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!
那姿勢極為詭異,她卻好像很滿意似的,雙臂垂下,閉上眼睛,就不再動了。
除了體型不同,她和周圍的雞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。
收起雞頭那人見狀,滿意地笑了幾聲。他轉頭環顧周圍,雙目如鷹,荊白感到四周猛然升起一股森然的涼意,與此同時,他胸前的白玉猛地發起燙來!
荊白察覺到危險,連忙屏住呼吸,縮緊身體,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他用餘光瞥了旁邊的柏易一眼,見他捂著口鼻,神情還算鎮定,見荊白看他,還衝他眨了眨眼睛。
荊白心中稍安,沒過多久,那股壓迫感像來時一樣突然散去,顯是那人並沒有發現他們。
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,他便朝著黑暗的深處走去了。
柏易兩眼發亮,指了指那人離去的方向,荊白連忙搖頭,露出不贊同的神色。
再跟著往前走,未必還有樹叢這樣的隱蔽物,一旦被發現,必然是死路一條。再有價值的信息,也不值得拿命去換。
柏易點點頭,沖荊白豎起大拇指,兩人默契地誰也沒說話,原地安靜地等了一陣,見那人始終沒再現身,才悄悄從樹叢里出來。
荊白謹慎地停在雞舍外幾步的地方,看著裡面的兩個人。
清水的站得靠外,姜芊芊幾乎站在了雞舍最裡面,黑暗和距離讓荊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,只有姿勢同靠外的女孩一樣。
荊白看著離他更近的這個女孩,她合著眼睛,神情平靜,似乎正在休息,只看她的表情,完全看不出她全身已經扭曲成了這樣怪異的姿勢。
這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