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寧是最後說的,小曼幾人說話時,她一直在思索,直到荊白看向她,才道:「我的工作其實是一直看著灶的火,絕對不能滅,時不時往裡加柴……所以沒有工具,也沒有收穫。」
沒等她說完,於東便粗聲大氣地道:「衛姐,你這不對吧?如果火不能滅,你豈不是24小時都得蹲在廚房裡?」
衛寧這次沒有反駁他,她露出深思的神色,像是在回憶什麼,隨後目光竟然漸漸放空:「照理說是啊……可是太陽一落山,我就覺得我能從廚房出來了。然後……然後我就出來了。」
荊白看著她恍惚的神色,追問:「沒有人來接替你?」
衛寧緩緩搖頭:「沒有。」
之前反駁她的於東也補充道:「對,就是這樣。我知道那種感覺,就是劈完那根柴,感覺可以不劈了,就完事了。我也就從柴房出來了。」
小曼也附和,說她在花房也是同樣的感覺。
小舒不禁露出羨慕的神色:「我怎麼就沒有這種感覺呢?我一醒過來,手就泡在洗衣盆里。眼前三大盆衣服,我也不敢單獨留一盆不洗完……」
衛寧道:「路哥,你呢?你問這些是為什麼?」
她自覺逐漸摸清了路玄的脾氣,他雖然冷淡,卻不是個藏私的人,和他溝通,拐彎抹角是討不到好的,不如單刀直入。
果然,荊白道:「我需要參考。我的船就是工具,收穫就是一堆水草,但我沒找到停船的地方。」
於東嗤笑道:「看你也是條漢子,怎麼膽子這么小?船還能停不了?
「靠了岸,扔在湖上不就完事了。一個湖而已,又不是什麼大江大河,你還怕船漂走不成?」
衛寧聽他出言不遜,連忙沖他使眼色。於東鼻間哼了一聲,似是還有不服,卻也撇過頭去,不再往下說。
她擔心於東一句話開罪了路玄,再看那人,卻見他臉色絲毫未變,反而露出思索的神情。
沒起衝突自然是最好,見能說的信息都說得差不多了,小曼側過臉看著亭外泛著淺紅的天空,怯怯地道:「也不早了,要不我們今天先散了,明天再聚?」
眾人都沒有異議,小曼猶豫著道:「那,路哥,郝哥那邊……」
荊白淡淡道:「我會告訴他。」
在微微蕩漾的水波上,規律而輕柔的划水聲中,荊白道:「於東那句話,倒是給了我一點啟發。」
郝陽剛換了個姿勢,腦中將荊白方才轉述的迅速過了一遍,道:「是『扔在湖上』那句麼?」
荊白搖槳的手一頓,回頭再次看了他一眼。
兩人目光相對,荊白眼中沒什麼情緒,郝陽剛面上卻泛起一絲疑惑:「怎麼,我猜錯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