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白看著那紫影子手中的食盒,若有所思地問:「你和衛寧都在廚房,如果她看不見紫影子,又是怎麼看待食盒突然出現和消失的?」
柏易當時就看出來了,因為衛寧把空碟子放回案几上時,紫影子正在收食盒。
管家那個紅木的食盒又大又顯眼,按理說,她應該會發現食盒在桌上消失了。
柏易當時特地觀察了衛寧,發現她的注意力似乎完全在同他說話上,根本沒有一絲往案几上看的跡象,是真正的「視而不見」。
紫影子收完食盒,提起來往外走時,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桌上已經空了。
柏易總結道:「我覺得,在沒有達成能看到紫影子的條件之前,即使真的出現了這種異狀,他們也察覺不了。副本不會給他們這種直觀地『看見』不存在的人的機會。」
荊白點了點頭,柏易這個解釋已經足夠明確了。
兩人說話間,紫影子已經走到了近前。
這裡沒有案幾,它也無法像之前那般跪坐著。
荊白就眼見著它走過來,對著他低下頭,堪稱禮貌地將食盒雙手遞給荊白。等荊白接過,又如柏易描述的一般,伸出胳膊請他「用餐」。
荊白眉頭皺了一下,他其實並不喜歡別人這種恭敬的姿態,還好眼前只是個影子,看不到臉上的表情。
荊白接過食盒,打開一看,是兩個白面饅頭,一碟小菜,還有一個蒸熟的番薯和一碗湯。
不算什麼好的食物,但總算不是剩菜。即便看著一點熱氣沒有,他也是滿意的。
荊白把食盒遞到柏易面前,柏易眉頭微微一抽。
這和管家吃的東西差遠了,應該就是正常的藍衣的標準。
所以,他為什麼要變成唯一一個吃管家剩飯的人?
柏易在心中默默給管家畫了個大紅叉,荊白忽然把食盒在他眼前晃了晃,目光直白地看著他:「自己拿。」
柏易怔了怔,他沒想到荊白是這個意思。
下一刻,他又忽然笑了,眉眼彎彎地從食盒裡拿了一個饅頭。他也沒急著吃,拿油紙包了一下,又揣回了袖子裡。
荊白也不管他,他在副本中吃飯向來很快,一點時間都不耽誤。
紫影子全程就在旁邊站著,兩手交疊,低著頭,是一個待命的姿勢。
柏易盯著它看了幾眼,突然道:「退一步。」
紫影子頭也沒抬,立即依言向外退了一步。
柏易看它的目光變得更深了——這東西果真會響應人的命令。
他轉頭看向旁邊的人,剛想開口說點什麼,目光便不自覺地凝注到那因為用力咀嚼鼓起來的臉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