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演到這了,現在只能順著往下說。
這對柏易來說根本不算難事,演戲是他的基本功,對他來說就跟呼吸一樣容易。
他腦子轉得飛快,一瞬間心中不知轉過多少個念頭,臉上卻絲毫不顯,面帶嗔怪地說:「都到這個時候了,何必再說這些客套話?」
他也不等小曼回答,像是再也掩飾不住了似的,臉上顯出些許怨氣:「我知道的事情,我寧可告訴你,也不告訴路玄,你也別跟他再合作。」
小曼有些驚訝地道:「路哥又怎麼了?」
幾步之外的荊白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。
「他這個人就是鐵石心腸,冷心冷肺,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!」柏易咬著牙,恨恨地道:「我今天丟了活兒,先去找的他商量對策,他剛聽我說完就態度大變,推說活兒沒幹完,要繼續打水草,讓我自己看著辦。」
「鐵石心腸,冷心冷肺,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」,還蹲在樹后里的荊白:「……」
算了,看他要怎麼演。
「這……」聽了這番血淚控訴的小曼也卡殼了。
荊白微微眯起了眼睛,到現在,他已經有七成的把握,這應該確實不是小曼。
小曼是個急性子,藏不住話也藏不住情緒。昨天他們幾個人在涼亭處碰面時,小曼因為誤會衛寧和於東故意不搭理她,在誤會接觸之前,哪怕當著眾人的面,她都不肯同他們說話,臉色也不好看。
柏易在副本外面曾經幫過她解圍,如果兩人之前產生矛盾,小曼會毫不猶豫地站到柏易這邊——當時雖然是柏易授意,但荊白是被她拉進來的。
如果柏易都這麼說了,小曼肯定不會是這種和稀泥的態度,只會比柏易罵得更狠。
果然,沉默了片刻,她道:「人情冷暖,不過如此。郝哥,你想說就說,咱們一起想想辦法。如果你不說,我也不勉強你。」
柏易苦笑了一聲,垂下眼睛:「除了你,我還能跟誰說?路玄我看走了眼,衛寧他們和咱們不是一路人,羅山和金石他們進了西院之後就石沉大海,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。我覺得我知道的信息還有點價值,你要是能活著出去……」
他抬起雙眼,聲音微微發顫,神色動容地道:「可千萬、別忘了我。」
像是明白了他話中的隱藏的意義,小曼臉上先是泛起一層紅暈,隨即又轉為蒼白。
她轉過臉去,似乎是抽泣了一下,只給柏易看到一個脆弱的側臉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啞著嗓子道:「放心吧,郝哥,我會的。」
荊白的眉頭高高揚了起來。
好了,現在他有十成的把握,柏易估計也心知肚明了——這絕對不是小曼!